了河中心的位置,眼见再过一会儿就能登岸,不料此时异变突生,百步远的对岸突然冒出层层人人影,只听得那种“嗤嗤”的声响一道道响起来,离他不到十步远的老卒大叫了一声。
“敌袭!”
第一阵弓矢来得猝不及防,瞬间功夫就有十余人马倒下,在队伍前方的老都头反应极快,大声招呼着部下,同时解下背上的56半,“啪”得打开了保险。
“隐住,后边的退回去,余下的掩护!”
“哒哒”
清脆的步枪声从四下里响起,骑兵军纷纷半蹲在冰面上开始了射击,前面的老卒一边开枪头也不回地朝他大叫。
“教员,敌人人多,你快退回去。”
关鸿志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就蹲下了身体,由于隔得远,并没有在弓矢的攻击范围内,他充耳不闻地拿起千里镜,镜头里出现了一些敌人的头像,全是庄户打扮,穿着五花八门,大部分都是羊皮褂子,没有看到披甲的,手中拿的也不是蒙古人制式强弓,他心里有数了。
“不准后退,听我指令,第一队压制敌人,第二队弃马冲过去,军医准备救人。”
说着反手解下56半,猫着腰便向着冲,老卒哪里拉得住,再说了,按级别,这个都本来就是人家的部属,他是指挥级别的军事副官,同时还执掌军法,说出来的话就是军令,战后是要签字划押的。
他一个动,跟在后头的指挥旗立时便动了,既时通讯配备到了每个伙长,与他一样后下河的第二队五十名骑兵马上扔下坐骑,学他一样举枪向前跑,老都头带着第一队余下的三十多人就地展开还击,用凶猛的火力将偷袭者压制在河岸上,根本抬不起头来。
这就是弓矢的不足之处了,哪怕是有掩护,射击时也必须露出半个身体,以56半的射程和准确度,在一百来步的距离上足以做到指哪打哪,等到关鸿志带着人从两边包抄上了岸,那里已经是死伤枕籍,余下的也无不是吓破了胆,一百多人连同一百多匹马一个都没跑掉。
不过他们偷袭还是造成了十多人伤亡,除了三个伤在头部的当场死亡,还有五人伤势较重,需要立即救治和输血,他们只能在洺水对岸驻扎下来,搭起营帐同时向后方报告,因为全军唯一会做手术的军医在总部那里。
姜才得报后立刻命令全军前移,避免太过分散,这是进军河北以来发生的第八起袭击事件了,无一例外都是非军方所为,为数不多的官军全都躲在城池中,既不出战也不投降,就这么看着他们打城下过去,然后便是防不胜防的小规模偷袭。
老革命碰上新问题了啊,刘禹接到军报的时候,已经从京东路返回了大营中,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射声军逐步掌握了河南沿北上一线的广大地区基层政权,大量地主豪绅被绳之以法,地方势力的顽固比起荆湖不可同日而语,至少在那一带,工作组是敢两三个人就下乡的,这里可不成。
更何况是河北。
“没有群众基础,百姓不拥护,地主乡绅吓不倒,反而很容易鼓动百姓动手,全杀了?那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
主持军事工作的马应麟点点头说道:“自鄂州一战后,我军再也没有打出大的歼灭战,原本想歼灭阿塔海敌军大部的计划也落了空,河北地区不知我军轻重,又被当地势力把持,一时间负隅顽抗也是有的,再加之骑军没有重火力,奈何那些城寨不得,他们自是有恃无恐。”
“不行,骑军深入太过了,这才到了广平路,伤亡已经过百,斩获的全是乡勇,让他们先停下来,步卒收拢了没有?”
“前厢、左厢和右厢都收拢了,后厢还拖在襄阳到南阳府一带,以防塔出西出大别山。”
“不要去管塔出,让机宜司的人盯着,后厢留下一个军,其余的人尽快赶上来,前厢等三部马上出发,一路拔过去,老子还不信了,这么冷的天,他们还能躲进太行山上去打游击?”
刘禹恶狠狠的神态是马应麟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心里不免就在打鼓,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保守,让抚帅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