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就是店门大开,那些断成几截的门板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暴力破坏的,从破坏的程度,他能断定应该是自己人所为,甚至能想像出,连人带马撞开店门时,那种肆虐于心的破坏欲流露时的快感。
“撒里蛮千户他们人呢?”
“听探子弟兄们说,直奔宋人的皇城而去。”手下的回答让他一怔,皇城的方位在哪里他是知道,如果直到那里都没有任何动静,那么宋人会埋伏在哪儿呢?
对于高兴而言,眼前的这一切,既有想像不到的一面,又有些失望,没有守军也就没有守将,一座空城,又有什么功绩可言?
“四下里找找,人都哪去了?”
在他的命令下,进城的五千汉军骑兵沿着长达十余里的御街撒开,可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无论从哪个拐角或是岔路,还是坊间里巷,全都被倒塌的砖石木块挡住了去路,一处两处也就罢了,可当他听说到处都是一样的时候,立时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千户,快看。”
高兴转头一看,御街的尽头,应该是皇城的方向,升起了大股大股的浓烟,撒里蛮这么快就动手了?
撒里蛮的探马赤军行动很快,他们对于普通的百姓家或是官署没有兴趣,循着御街一鼓而进,直趋皇城,狭窄的和宁门城洞,将这支三千多人的骑军像挤牙膏一样拉得更长了,等到队伍中部的撒里蛮看到前头的黑烟升起时,涌起的也是与高兴一样的心思,这帮家伙,一言不合就开始放火了?
火当然不是他们放的。
实际上,蒙古骑军的前队冲进大内的时候,看到的不是什么漂亮的宫苑,而是堆积如山的垃圾,这些砖石瓦砾就像一堵堵的墙,将他们的左右全都挡了起来,向前直行了很久,都快到凤凰山的山顶了,当先的骑兵才发现前头没了路。
挡在他们正前方的是一堆碎木,截断的梁木、废弃的床桌椅凳、甚至是砍倒的树枝树干,而大火就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烧了起来,火苗被点着之后,“扑”地一下子升腾而起,火势被山风一吹很快就蔓延开去,这个时候,前行的骑兵们还在互相推搡着,前面的想要停下来,后面的不知情要冲上去。
混乱随着火势的开始蔓延。
“退,快退!”
“前面怎么了?”
“大火,快整队后撤。”
......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消息还是一茬接一茬地向后传递着,等到情况被撒里蛮知晓,全军后退的指令发出,前队已经陷入了三面都是大火包围的困境当中,哪怕胯下是训练有素的蒙古马,在灼热的温度炙烤下,也开始回复了动物的本能,用不着背上的主人做出任何动作,它们的嘴里发出恐惧的咆哮,扬起四蹄毫不留情地冲向自己的同类。
“啊!”
猝不及防之下,不知道有多少骑兵被甩下了马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踢倒,踩踏,惨叫声还没有火势传播地快,没有多久,大火就延着他们前行的方向一路烧了过去。
天章阁、钦先孝思殿,以奉常馔,行家人之礼,太霄殿奉昊天,宝庆殿奉圣祖,长生殿奉长生帝,纯福殿奉元命,大庆殿、垂拱殿、紫宸殿、集英殿、崇政殿......当然也少不了最后拆除的慈元殿,熊熊的火光中,这些曾经承载了宋室六帝的建筑遗迹,像一颗不屈的魂魄,最后一次俯瞰脚下的临安城。
而此时,作为全军统领的撒里蛮本人,才刚刚随着大队骑兵挤进了和宁门,前方军势的崩塌,比他想像得还要快,本来就不算太宽的道路上,前方的上千骑兵突然间不要命地朝后退,他就是想要整饬军纪,也敌不过人类求生的本能,大火已经烧到了原政事堂的附近,冲天的火光无情地吞噬着空气里的氧份,飘散的黑灰让他们的眼前如流水一般变得模糊,而狭窄的和宁门城洞,更是成了唯一的逃生出口,逃不出去,就是血与火的炼狱。
“退!给老子退开!”
生死面前,马鞭子已经毫无作用,气急败坏的撒里蛮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雪亮的刀光映出身后红色的火光,也将他最后的一丝人性抿灭,弯刀落下,砍在一匹军马的颈项处,那匹战马哀嚎着倒下,连同马上的骑兵成为了同伴蹄下的肉泥。
“那人应该是个鞑子头目。”
“嗯,是个千户,你想怎么做?”
大火后方的凤凰山山腰处,两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拿着千里镜看着发生的一切,在烈火中挣扎的鞑子骑兵,引不起他们丝毫的同情,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如果城里没有撤离的话,此刻挣扎在火里的,可能就是大宋的百姓了。
“嘿嘿。”
说话的人只是一笑,从身后拖出一具弩机,让他的同伴惊诧不已。
“神臂弓,你是从何处找来的?”
“皇城司。”
男子只答了三个字,就将那具弩机扳开,在同伴的帮助下,将一支乌沉沉的弩箭安了上去,为了准头,俩人一人发射,一人弯下腰做支撑,操纵的男子将弩机平放在他的背上,瞄着远处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