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停下来,任由那些离城的百姓走远吗?他们可才走了半日功夫。”
“这......”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立时变了脸色。
刘禹说得一点也没错,无论是已经走了三天之久的官船大队,还是跟在后头的百姓,速度都非常低,元人的骑兵在这京师之地,修得十分平整的官道,将会发挥出最大的效果,到时候,他们连个屠城的罪名都用不着担,就能光明正大地屠戮这些百姓,抢去他们分得的那一份口粮!
“难怪你将那些木头都堆在路口,又将草料场、纸库、布库的存货尽数找出,可是,人都走了,现在放上一把火,就能阻得了敌人?”
叶应及是个技术宅,他的分析也自然从可行性上去考虑,鞑子会因为城中失火就停下来救火么?哪怕能耽误他们一会儿,只要发现城中实际上没有人,他们还会继续停着不走?他不太敢相信,同样孟、陆二人也是一样。
“谁说,某只是想放一把火?”
刘禹出人意料地否定了他们的猜测,认识了这么久,几个人都十分了解他的个性,顺着他的话头思维这么一发散,顿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难道你是想......”陆秀夫当了多年的首席幕僚,对于军事方面要敏感得多,毫不意外地猜到了他的打算。
“要让他们停下来,就要将他们打痛,这把火,会让鞑子知道,何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刘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毅,让他们又想起了那个屹立在建康城头的年青人。
“万万不可!”
“某也要留下来。”
“三思......”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出言劝道,刘禹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话说。
“此次迁都,将百姓尽数劝离,全是某一人的主张,如今他们面临大难,某若是不闻不问,坐看他们遭劫,还不如当初什么也不做呢?”为了让他们放心,刘禹又解释道:“此事,某一早就计划妥当,如何安全撤离,在哪里接应全都安排好了,因此,只能某来做,你们都不行。”
“放心吧,刘某比你等都惜命,不会随便抛却的。”刘禹看着陆秀夫,郑重地说道:“临安这里,最多能拖延鞑子两天功夫,绍兴府某还有后招,可鞑子绝不会甘心。你到了庆元府,一定要将这一切告知官家他们,想要摆脱追兵,唯有抛下行装,轻车简从,迅速进入福建路,同陈君贲的大军汇合一途!”
从他的话语中,陆秀夫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官家的大队走不快,百姓们就只会更慢,这样一来,从浙东到福建的这一路,搞不好就成为了死亡之路,他当下也不再多说,郑重地一个大礼揖下去。
“定不辱命。”
“筠用。”刘禹再次看着自己的大舅哥。
“你说,某无有不从。”
“殿下若是想在庆元府下船,尽可由她,可船上的那些宫人,务必要带往琼州去,还有......”刘禹深吸了一口气:“有位姓顾的娘子,请一定要好生照顾她,拜托了。”
叶应及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放心。”
“行了,都上船吧。”
在他的注视下,几个人只能依次从绳梯爬上去,等到人物全都上完,一艘接一艘的海船开始离岸,钱塘湾的海水被船身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浪,潮水般地卷上码头,打湿了他的裤脚。
“鞑子到哪里了?”看着船影慢慢远去,刘禹头也不回地问道。
“刚刚收到的消息,刚过了安溪镇。”一个亲兵迅速答道。
“各人的位置都记下了么?一定要等到鞑子大部进城,行动之后,各自撤离,向福建路一带集结。”
留下的人就是构成整个通讯网中,两浙一带的那部分探子,总数也不过四十余人,将计划再一次在脑中过了一遍,刘禹更不二话,转身上马,朝着洞开的候潮门当先驰去。
这支四十余人的小队伍,自进了城门就开始分路而行,首先是两骑从队伍分出,沿着东华门、和宁门的方向奔向大内的方向。
进城之后,马队在宽阔的御街上驰聘着,每隔上一段,都会有两名手下跑向各自预定好的方向,等到队伍过了众安桥,刘禹“吁”得勒住了马儿,这里就是他的位置,兴安坊自家的府第。
“弟兄们,保重!”
“东家保重!”余下的所有人都在马上一抱拳,速度不减地冲过他的身边,这些人都已经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家人,而不仅仅是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