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习惯,因此一旦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就会让他们产生困惑。
“若是属下没有猜错,此事当有子青的首尾。”胡三省原本不想插话的,他以为凭着那么久的执政经历,少保应该能想得到,谁知道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后者依然愁眉紧锁,不得不出言提醒了一声。
难怪!叶梦鼎恍然大悟,他一直都隐隐有个感觉,这个出人意料计划的背后更像有着某个人的影子,也唯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因为他自己是刘禹的岳丈,而那位李相公则与自己的女婿有着半友之谊,因此他才会毫不避讳地直言相告。
举一返三,叶梦鼎甚至感觉那小子在忽悠自己出掌海司时就有了全盘的计划,否则他怎么会那么不遗余力推动泉州变乱?那可是一个经营了三十多年的老牌势力,背后的利益链上至太后亲王,下至商人走卒,盘根错节复杂而坚韧,居然也能让他一步步地撕开扯裂,最后一举而破。
“记得子青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要的胜利只有一种,那就是全胜。”
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这个道理叶梦鼎还是懂的,那小子的确是那种性子,做战是如此,做事也是如此,这就是叶梦鼎当时欣赏他的地方,年青而富有激情,让人一看就心生希望,而大宋缺的就是这个希望。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元人的攻势从何而来,何时会来都还是未知之数,海船入江更是有诸多的不利之处,航道深浅、舶地远近、水文天气都要加以考虑,所以说兵者、凶矣,一旦决策失误,就是丧师辱国的下场。
叶梦鼎是个谨慎的人,之前能够派兵参与泉州事件,因为那是内乱,而现在的情形则不一样,变成了国战,面对咄咄逼人的元人,任是谁都没有胜利的把握,当失败成为常性时,胜利就显得弥足珍贵,这也是刘禹能窜升如此之快的根本原因。
李庭芝想要一场全胜,他何尝不想,能胜尔后才能和,他又不是穿越者,当然不会去做平推欧陆、征服星辰之类的美梦,一个体面的、稍稍能长久的和议,就是他们这些执政相公的最大愿望,叶梦鼎也不例外。
这么一想,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答不答应的问题,而是如何去做的问题了,那个臭小子!他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是苦笑着摇摇头,不经意间,又被此人给影响到了,哪怕他此刻不在身边。
无论如何,那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李庭芝在信中只是试探了他的态度,并没有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这当然也是出于谨慎,甚至隐隐还有一层含义在里头,那就是即使叶梦鼎不答应,也不影响他的决心。
“身之,老夫跑不动了,这一趟,就辛苦你了,到了京师,将这封奏章呈上朝廷,李祥甫有何说辞,你代老夫应付吧。”
接过叶梦鼎递过来的大信封,胡三省心里一喜,既然让他跑一趟,就不可能是为了拒绝,那就是为了商议合作的细节,眼下海司事情不多,他倒是能腾出空来。
“好,今天属下就走,还有什么要带给令郎令爱的,都一并交与某吧。”
叶梦鼎无言地摆摆手,不是胡三省提起,他几乎忘了还有个女儿在京里,想必听到这样的消息,会痛不欲生吧,自己能带给她什么?虚言安慰,命途多舛啊,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