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景象让为官清廉的冯桢见了,愤怒溢于言表。
目光再放回那些重叠的百宝箱上。
只见每方宝箱雕花处,都上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八角形金锁。
由此可见,伸手向朝廷拿俸禄的魏晋炀,将皇上放在何处?将辛苦劳作的百姓们又置于何地?
“来人!”冯桢怒喝。
两位官差立即走进密室听候吩咐。
他看了看面露畏惧的魏夫人,缓缓躲到云姑娘的身后,心中的怒气因她而消减了一半,他尽量使语气平静的道:“打开这些百宝箱,详录明细的财物和米粮清单,各列一份即日上交朝廷与大理寺,保魏晋炀罪加一等”
“是!”
两位官差领令退下,迅速又进来了三五位,他们身携开锁的工具锉刀,走到宝箱前一阵忙活,不出半刻的功夫,统统都将百宝箱打开了。
“大人,都开了”
“嗯!”冯桢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详录清单了。
沈宴荷握着魏夫人的手抚慰她的恐慌,不经意的一眼朝那些金光璀璨的希贵财物望去,却是瞧见了一件甚感眼熟的翡翠玲珑剔透的夜光杯。
若她记得没错,爹爹也曾有过这样一件如模如刻的夜光杯。
是娘亲嫁到沈家的嫁妆。
她一时望的失神,竟连冯桢唤了她几声也浑然不知。
“云姑娘发现了财物有什么不对劲?”他问。
“哦?”她回过神,稍有些措手不及的道:“没!没有”
“嗯嗯!”冯桢虽好奇为何云姑娘看见了财物会是那般神情?但此事,也没必要放在心上,云姑娘他是信得过的。
他又命官差将密室里的米粮,搬到府中大堂。
半个时辰后。
密室内被搬一空。
他们走出了这间存库时,外头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得大了些。
他们一路商量着,如今有了这些米粮,再加上豫州支援的那些,如何在朝廷来人之前,更周全的安顿百姓们的事宜。
商定了妥当。
魏氏此次将魏晋炀贪污受贿来的赃物上报,在刺史府,冯桢给她记了一功。
沈宴荷念魏夫人无地方可去,故而将她带回了娑衣阁。
经过这一次的生死经历,魏氏倒看明白了许多,也就誓死不愿意在娑衣阁白吃白喝了。
沈宴荷拿她没了法子,才吩咐刘叔给她安排了轻一些的刺绣活。
只是,让人们夜里都不能睡的安稳的是,樊羊连连续续的雨水不知还要持续到何时啊?
他们纷纷摇头哀叹,再说,整个州城的米粮价钱一直还不见松动,现在受灾的县镇里,上万的灾民们是饿不着了。
但他们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哪来的银子去买那些昂贵的米粮,简直比猪肉都要贵上三倍啊!
对于米行的内患,冯桢不是没想办法,那帮商贾们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他准备实行几条良策,约束米行商贾的时候,那头,做木材买卖的价钱突然又上涨了。
紧接着,忽逢连夜雨,第二日,樊羊再次闹起了洪灾,势头不比第一次的水灾好到哪里去。
信史去咸笯三日了,还不见朝廷派人来此,冯桢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奏书是否被**官吏给劫了去,难道奏书没递交到皇上的手中?
一急之下,他毅然又速写了一封加急的奏书,嘱咐信史直接将奏书先交到大理寺的孔廷尉手中。
只要孔廷尉一出面,事情就好办了。
这两次的大洪灾,让樊羊的百姓们民不聊生,有时走在路上,随处还可听见妇人和老人孩子的哭喊声。
沈宴荷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不忍心去看有些爹娘怀里,抱着饿的仅剩一丝力气的孩童们,心痛不已。
她顶着厚颜,开始一日去了几趟沈家。
后来,沈斛骏被他的小女儿求烦了,干脆一整日的待在外面不回府。
死心了,她对她爹真的死心了。
她走出沈家的大门,两行清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流淌。
她从未有过的厌恶痛恨那个无心无肺的爹。
而卫氏向来不管米行的事务,她一气之下带着沈宴荷去了宴祥米行,说的话如同在给伙计们挠着痒痒。
这日,一场大雨总算停歇了后。
沈宴荷亲自和魏氏,还有她娘亲和喜巧杏儿,一起揉面团,剁碎肉馅,蒸出一笼又一笼白白嫩嫩的馒头包子。
她们将食盒装的满满的。
吩咐刘叔备两辆马车,准备驾车去邻近的乌县发送给百姓们,刚上了马车没一会儿,褚天毅也凑着时辰赶来了。
他坐到她面前,对她说了他买了米粮已去支援受灾的百姓,既然他不同意降米钱,那他就专门拿府中的银两买自家的米。
他说着说着,沈宴荷不由羡慕起了褚大哥。
归根圆滑的褚老爷对他是疼爱有加的,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