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林街,路上甚少看见夜间行人,白日里热闹的街道上,此刻只听得见车轮辗压在地上的翻滚声,周围如高悬玄月,让人觉得格外的静谧。
眼瞧前面熟悉的牌匾那家就是娑衣阁了。
喜巧放下车门帷帘,说话声也轻柔了些:“小姐,我们到了!”
“好!”
“阿兰妹妹小心!”褚天毅跳下马车,忙倍加呵护的扶住沈宴荷下了马车。
三人走近娑衣阁门前,喜巧叩三响道:“门外有贵客,里面的人快开门”
“这么晚了,哪来的贵客?”门内传来打着哈欠声。
稍作片刻后,随着拉栓的动静,一位小伙计开了门便伸出头来,他睡眼惺忪的望了望沈宴荷和褚天毅几人问道:“你们是谁啊?”
沈宴荷看着他笑了笑,拿出檀紫色的执行令牌放到小伙计眼前也问道:“不知小兄弟可否认得这个?”
“是…是…”小伙计如被雷惊醒般,他忙揉擦了双眼,再定眼一看执行令牌,果真是胡掌事经常提起的人物,顿时毫无睡意的回道:“认得!认得!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云老板您来了”
“无妨!”沈宴荷走进门吩咐道:“我今夜只是偶然路过此地,你就不必去惊扰胡掌事了,收拾两间房,和牛九喂好马儿,你就去歇息吧!”
“是!云老板!”小伙计去了后堂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沈宴荷和褚天毅等人跟着来到了后堂,他四顾打探了一眼此处的娑衣阁,黑夜下的格局也能看得清楚,与樊羊的娑衣阁格局如出一辙。
“阿兰妹妹想的真是周到啊!”他不禁赞叹。
喜巧替她家小姐回道:“这有什么呀!大傼朝的所到二十八处娑衣阁,格局都是一样的”
他们走过了廊道,小伙计就已收拾好了两间房,正站在屋外候着。
来到房前,沈宴荷笑了嘱咐褚天毅道:“今日多亏有褚兄伴随,我们才能赶在关城门前进城,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今夜就此歇息吧!”
“好好!”褚天毅也细致入微的叮嘱:“不巧遇逢风雨天气出远门,着实委屈阿兰妹妹了,睡前务必泡个热脚,去去湿气一夜好眠!”
“嗯!”她笑笑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喜巧进门见褚公子还恋恋不舍的盯着小姐身影探看,她朝褚天毅一瞪眼,毫不客气的关上门,挡住了他那一双眼珠子在门外。
小伙计果真将沈宴荷的吩咐当作了圣旨,直到第二日晌午,他们离开了娑衣阁几个时辰后,胡掌事才从他口中得知了昨夜云老板来过。
他们路途大大小小的县镇,途中马不停蹄,总算在下午未时分,进了京都咸笯。
听闻马车外头喧闹非常,喜巧迫不及待的撩帘望去,眼前顿时尽现一片繁荣昌盛。
这里的街道显然比樊羊宽阔许多,脚下铺的卵石路面,也显然与樊羊青石路面有所不同,扬眼一瞧的各处亭台楼阁,不用说,就更比樊羊独具匠心了。
有褚天毅一路指明了去往御史府的方向,他们避过了人潮拥挤的街道,不过多时,马车停在御史府大门前。
沈宴荷下了马车,便见离门庭一米处的两座石雕雄狮。
视线内的御史府正如荣大人官风清廉公正,不奢正气不俗。
她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牛九道:“你先回娑衣阁,详情的地址写在信背面,到了那里,你什么也不必说,直接将这封书信递交到周掌事手里即可”
“是!”牛九接过已备好的书信,驱着马车先行娑衣阁去了。
这边沈宴荷和褚天毅三人朝着御史府大门走去。
没等她开口自报身份,左首边看守的家仆似乎已猜知她是何人了,他恭恭敬敬的鞠礼问道:“您就是娑衣阁的云老板吧?老爷在府中恭候您多时了”
沈宴荷稍稍歉意的回道:“我便是!让荣大人久等了”
家仆接着道:“云老板人虽不在京都,但娑衣阁早已名扬咸笯,您能来,老爷自然是高兴的,您府里请!”
听了此一番话,她倒没想到,连御史府的守府家仆都是这么的能说会道,她笑了笑赞赏道:“御史府果真不同凡响”
这位家仆领着沈宴荷踏进了御史府,右首边的家仆刚一抬头,好巧不巧似又瞧见了,甚感眼熟的男子紧跟云老板身后,准备踏进门。
他忙拦住褚天毅道:“公子且慢”
“怎么?不记得我了!”褚天毅脸上无不悦,一口他明明昨日才来过的语气。
家仆好好把他瞧了个遍,印象并非深刻的道:“小的是觉得公子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您?”
“嗯?有这样的事!”褚天毅低头也瞧了瞧身前面生的家仆,一瞧他就瞧明白了道:“哦!昨日看守府门的不是你吧!我昨日来拜访过荣大人,他还送了我荣公子的喜帖呢!你要不要看看?”说着,他拿下包袱。
家仆又忙退让到了一边道:“公子恕罪,原谅小的眼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