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打车去医院。
许是老天故意这样安排,张怕走进病房时,乔光辉忽然睁眼,目光定定地在乔大嫂身上使劲看,看了好一会儿,又去看张怕,然后闭上眼睛。
张怕觉得不对,连乔大嫂说话都没注意听,眼睛盯在监护仪的数字上,看着不到八十的高压,想着要不要过去按一下按键,重新测量血压。
正想着,监护仪显示器上的那条线开始拉直,响起滴滴的警报声。
乔大嫂赶紧看过去,再去看乔光辉……
张怕去喊医生。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乔光辉走了,监护仪上面是很直的一条线。医生进来略做检查,问乔大嫂:“还抢救么?”
乔大嫂摇头。所谓抢救,就是努力让病人再活过来。恶性肿瘤病人没有这个必要,绝大多数人都是选择放弃抢救。
因为你放弃抢救所以要签字,说明不是医生的责任。而医生也会在事前征询家属意见,现在是重复一遍问题。
医生看时间,让家属带身份证、户口薄去办手续。
医生见惯生死,说了话就回去办公室。
乔大嫂喊张怕帮忙,趁着身体没硬换衣服。
早就准备好的寿衣寿裤,还有鞋子,一一换上。也是换了新的尿不湿,避免体液弄脏衣服。
忙完这一切,张怕赶忙打电话,让胖子通知所有能通知到的人,全部来医院。
乔大嫂拿了身份证、户口薄去医生办公室,病房里,忽然变得很空。明明还有三个病人,明明也有着家属陪同,可病房里就是空了。
乔光辉从头到脚蒙着绣着八仙的寿被,张怕特意看下排位,第一个竟然不是铁拐李。
在心里面说句:一路走好。
没多久,胖子那些人来了。因为住的分散,足足一个小时才算到齐。
一共三十六个人,三十六个曾经特别捣乱的大小伙子。
如果没有张怕和胖子牵头,这些人不会来。大家只是邻居,不是很熟。反是这些孩子的父母来了很多人。
乔大嫂去医生那里签了字,拿着东西回来,看着寿被发呆,然后就哭了。
哭的时候还有没有邻居到来。张怕也没劝,看着乔大嫂哭。
过上一会儿,乔老爷子来了,他比胖子那些人先到,站在床边看看,掀开寿被一角看看脸,放下后走出病房。
胖子那些人来了之后就是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乔大嫂止了泪水出来说话,谢谢他们过来,说等会儿有人来。
一个人故去,从离开医院到送入墓地,需要有人指点怎么做。整个过程跟结婚一样,是要一步步来的。
有做红事的主持,就有做白事的司仪。
省城这边做白活,有专业的殡葬公司,不过太贵。大多人都是私下互相联系,就好象普通老百姓结婚,为了省钱,会自己去请主持人去请乐队,而不是交给婚庆公司一样。
在医院里,尤其是肿瘤科这种病房,常会有做白事的过来转转,有人是直接跟打扫卫生的搞关系。
乔大嫂没有找殡葬公司,以前的幸福里有人接白事这种活儿。
在住院期间,乔大嫂已经联系过那个人,也是在那人的指点下准备好该准备的东西。
很快,那个人来了,乔大嫂给大家介绍,说是叫三叔。
白路和胖子几个人过来,问他们要做什么?
这时候,火葬场的车来了,那辆车牌是五个四的车停在楼下。
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担架车上来,大家把乔光辉抬到上车,盖上盖子,大铁盒子隔绝了整个世界。
推车下楼,乔大嫂、张怕、三叔坐在灵车上,别人打车跟上。
乌龟开面包车紧跟后面,一路到殡仪馆,也就是曾经的火葬场。
有了三叔的指点,车一停,张怕跑去大厅登记,很快安排好灵堂,是那种小房间。
这间屋子就是未来三天,乔光辉暂时的家。
三叔赚的是这份钱,带张怕去前面商店买纸买蜡烛、买各种用得到的东西。
在这里买纸是一箱箱买,有三叔在场,买东西不用马上给钱,记个帐就成。幸亏来的人多,大家每人拿一点,把所有买好的东西全部堆到灵堂的休息室里。
差不多所有的灵堂都大同小异,面积不大,屋内是一个冰柜,装着尸体,摆着电子长明灯、电子蜡烛等一些物件。隔壁是小屋,相对面摆两张长椅,中间是茶几。
冰柜正前方是乔光辉的照片,再前面摆着供,还有香炉。
乔大嫂来点了香,便是出去烧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