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虽然只是太子,但在监国这段时间,连续办了几次大案,地位已经稳固,威望已经上来,刚一露面,周围顿时安静下来,那些女子望见姜靖,怎敢再吵闹?院子内外跪着一大片女子。这些女子除了何后宫中的女官女卫,都是前朝妃嫔宫女,她们这次来到何后宫中起哄,有些欺负何后失势的意思,现在见到姜靖阴沉着脸过来,不由吓得面色如土,胆战心惊,伏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吭。
方才维持秩序的女官,望见姜靖身后跟着刘可,连忙退到旁边。女卫职司所在,何后或姜靖没有放话前,断然不敢轻纵方才闹事的女子,守着姜靖又不好抓捕。为女卫心思不少,眼睛一转,对中间那名女子道:“你不是有意见吗?不是说夫人说话不管用吗?太子现在来了,有什么话跟太子说吧。”
女卫时机拿捏得极准,声音不大,姜靖却听得清清楚楚。姜靖对于这群前朝嫔妃,原先多是同情,出了姜章的事,同情之余多了些厌恶,现在这些嫔妃公然闹事,肯定有人背后串通,姜靖怎能给她们好脸色看?姜靖问说话的那名女卫道:“这不是前朝的嫔妃吗?在这里吵闹什么?”
这名女卫姓何名斐,是何后一位远房侄女,国学三期弟子,丈夫是诸葛玄长子诸葛非,名声虽然不显,却不是简单人物,可以说是何后的智囊,与杏儿两个算是何后极为信赖的人。何斐道:“她们今天过来,来为妙仙等人讨公道,夫人出来解释过了,她们不依不饶,非要见到妙仙等人的面才罢休。可妙仙等人现在何处,连我都不知道,夫人怎会知道?……”
姜靖听到这里,目露寒光,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位女子,道:“你抬起头来答话。”
这女子闻声抬起头来,并无惧色,环视一下,望着姜靖,道:“是说我吗?”
姜靖仔细一看,见这女子三十左右年纪,身着前朝低级嫔妃衣装,七八分姿色,圆圆的脸上很喜相,此时却充满怒气,眼神里露出不驯服的神色。想是刚才与女卫们动过手,左衣袖被撕了个口子。姜靖原先以为这是世家的阴谋,想将此事搞大,借此恶心皇家,但看这女子的言谈举止,不像有心计的人,应是单纯地想营救妙仙。姜靖脸色缓和下来,道:“妙仙等人犯了案子,不是大事,口供已经录完,调查落实后就会放回来。夫人现在专心修道,不理俗务,你在夫人这里闹腾什么?有事派个人去东宫问我就是。”
那女子闻言,眼神的凶色顿时消散不少,犹豫一会,问道:“妙仙没死?”
姜靖笑道:“你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那女子扭头看向周围的人群,目光定在一位绿衣女子身上,道:“曲仙,你不是说妙仙妹妹死了吗?”
曲仙闻言,身子不由战栗一下,慌乱地说道:“玉仙你别胡说八道,我何时说妙仙妹妹死了?我只是说妙仙妹妹一宿未归,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姜靖摆了摆手,召张一平来到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转过头对那女子道:“你叫玉仙?”见玉仙点了点头,姜靖略思一下,道:“玉仙,你在宫中多年,知道内宫禁苑的规矩,不准随便喧哗。我刚才来的路上,听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还屡屡诋毁夫人,这都是犯禁的。为什么这样放肆?不懂宫里的规矩吗?”
玉仙掠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毫无怯色,道:“太子,我犯了禁不错,也甘愿认罚。我想问一件事,不知太子能否如实相告。”
姜靖对前朝嫔妃没有什么好感,但是面对刚直敢言的玉仙,不知为何,却生不出气来,道:“你问吧。”
玉仙没想到姜靖答应得如此痛快,反而一怔,继而说道:“我们这些前朝女人,除了少数有品级的以外,多是比宫女略高的女官或低级嫔妃。品级高的都被前朝皇帝临幸过,我们这些人有过宠幸的很少,大部分都是处子之身,为何宫女能放出宫去,我们却要在后宫等死?”
这个问题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这些女子的处置方案,肯定是姜述与何后、马后会商的结果。姜述现在出巡未归,马后远赴美洲,姜靖并非皇帝,仅是监国太子,若是轻易推翻姜述的主张,姜述归朝后如何解释?何况这些女子,无论是否处子,名义上都是前朝灵帝的女人,出宫后若配给平民百姓,何后与皇后如何考虑?姜靖怔怔地瞧着这个叫玉仙的女人,没想到她问出如此尖刻的问题,他的脸阴沉下来,继而强忍下来,淡淡地说道:“朝代更替,前朝已不存在,但是国亡家存。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前朝皇族是一大家子人,你们以前是前朝嫔妃,现在是刘家妻妾。刘家现在族长是辽东王刘中,辽东王现在美洲,按照惯例,家事应是奉安夫人掌管。你等有什么想法,应向奉安夫人提出,征得夫人允许,才有可能出宫。你等这般闹腾,若是惹得奉安夫人封了口,即使我帮你们说话也不管用。”
玉仙无所谓地笑了笑,并无一点惧色,道:“太子所言有理,我们自打有了封号,就算得上是刘家人。我违犯家规犯了错,请太子开恩,跟夫人说说,将我逐出家门如何?”
说起这些前朝嫔妃,尤其是开裆女官,说起来可怜得很,年少时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