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眉头紧蹙,回到案前坐下,拿起奏折又看了一遍,琢磨一会,抬起头来,双眼掠过一道寒光,一字一板地说道:“王子犯法应与庶民同罪。只要是该杀,别说是十几个,就是一千个,也绝不姑息!”
说到这里,姜靖停了下来,一边思忖一边说道:“抓紧成立公议会,将这事呈报上去。有压力不能我一人抗,得罪人的事不能光我一个人干。”
刘可明白姜靖的意思,案子通过公议会,不是太子一人拍板,有人若怀怨恨之心,怎能记恨这么多人?有这个胆量吗?何况在应对外界压力时,众人齐心协力,久之将会联成一个整体,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在世家人眼中,都会视公议会成员为太子系的人。姜靖通过这个公议会,分解自身压力,又能在潜移默化中增强实力,真是一举两得的妙招。
刘可点头道:“不以一个人的意见相压,让大家公议,有人即使想在背后搞风搞雨,也达不到目的。有史以来,大多人都是揽权,太子这次放权,定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姜靖笑了笑,笑容里却充满了疲劳,无奈地说道:“对付世家简单,高举着大刀,只要有人冒头,刀起头落,简单得很。现在我琢磨出来了,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世家,也不是国戚,而是不知足的人心啊。这次何家在后搞事,我忍耐下来,何家的背后是谁?是奉安夫人、皇后,还有三哥。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兄弟自相残杀,可是人的贪心不足……”
说到这里,姜靖长叹一声,并未接着说下去。刘可身为延尉,手下有一大波人,消息十分灵通,虽然不知姜靖与何后密谋之事,但也知道何家近期不老实。何家是刘可的母族和妻族,姜靖利刃若是挥向何家,刘可还真不知如何处理是好。姜靖数语将事情点了出来,不用开口,刘可也知道这番话的用意。刘可心思很活,抱拳为礼,道:“太子,何家没有什么明白人,有点心思也逃不过太子的耳目。在何家这件事上,我的身份十分尴尬,我真不希望何家在里面折腾什么事。”
姜靖招呼刘可坐下,道:“昨天奉安夫人招何苗进宫,估计会敲打一通,被说服暗助我们也说不定。待会你去给奉安夫人请安时,可以问道问道,若是何家生了悔意,你日后勤跑着些,有什么消息及时传给我。”
姜靖说出这话,有让何家为暗子之意,如此何家就可立于不败之地,姜靖的大刀肯定不会挥下去。刘可心思很活,很快想通其中关键,不由大喜,道:“我代何家多谢太子。”
姜靖揉了揉额头,道:“宫中的人和事,别说咱们俩,就是父皇想理清楚也很难。我们四兄弟荣辱与共,我信任你,所以跟你说心里话。眼下非州正在开战,兵马已经聚齐,帝国财力雄厚,不担心打仗没有钱。如今的朝堂里,不少人盼望这次打个大败仗,帝国一片大乱,百姓衣食无所。希望我们皇家兄弟闹腾,闹得越大越乱,才会趁了他们的心。我不会上当,也绝对上不了这个当!我要稳住军队,稳住朝局,把帝国治理好,协助父皇,治理出太平盛世。宫中生的事,我已经下了封口令,我不说,别人谁也不敢在朝堂中提出来。但我偏偏要说,不说明白,别人会以为我是胆小之辈。我是胆小之辈吗?!”
刘可知道,太子这是借题挥,貌似在牢骚,其实是在告诫他,通过他进一步影响何家。刘可最担心的不是他自己,在洛阳混得不如意,他可以远赴美洲就国,但是何家呢?若是太子要办何家,他如何自处?刘可深知太子的性情,太子若是铁心要搞何家,肯定不会这些牢骚,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刘可琢磨一会,道:“太子,何家那里我尽力而为,至于宫里生的事情,我看还需谨慎处理,传得沸沸扬扬,对于皇家声名有碍。”
姜靖了一通牢骚,心情平静不少,他摇了摇头,道:“有史以来,宫中就是故事最多的地方,好的事情不多,若是传扬出去,于皇家的确不利。但是我们不说,世家人会替我们说,到了那时,我们将会更被动。老十三遇刺案,理在我们这边,即使宣扬出去,百姓也会同情我们,憎恨凶手。老二十二被人设局陷害,前番是录试案,被我压了下来,外人不知内情,外界流传的事情多是猜测。这次老二十二又被人设计陷了进去,涉及前朝嫔妃,这事我与奉安夫人谈过,涉案女子已经改为平常女官,再让老二十二纳入房中,免得留下薄情的名声,这事就是传到外界,只是皇子收了一名年长宫女而已,世家可做的文章的不多。”
刘可忽然说道:“小章这事既然形不成多大影响,世家人为何费心费力做这事?”
姜靖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刘可,苦笑道:“最主要的目的不是通过这事搞臭皇家子弟,皇家握有大齐报这个利器,他们想造谣生事也不会如愿。关键不是这里,而是想通过这件事,将奉安夫人拉过去。何家现在与他们搅在一起,奉安夫人再投过去,肯定会影响到皇后,到了那时,你说宫中能安顿吗?宫中不安顿,对谁最有利?”
刘可闻言一惊,太子刚才还好好的,了一通牢骚,有安抚何家之事,怎么现在这个话意,好像又变了呢?刘可与姜靖同岁,自小一起长大,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