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略思一下,道:“掌管刀笔的姓李,是李胜的堂侄,长安学院弟子。还有一名姓敬,是宫中敬嫔的族人,平常行走刘晔左右,极得刘晔信任。”
姜靖起身走了几步,扭头问道:“两人抓捕了吗?”
刘可笑笑,道:“史统领办的案子,怎会让这些人跑掉?”
姜靖想了一会,道:“你回去后让人将这两人的口供送来。”
刘可摇头道:“这两人没有口供,自抓捕以来只言不吐,史统领用过不少办法,但是都没有用,显然两人受过相关方面的训练。”
姜靖琢磨一会,道:“现在看来,这两人投奔刘晔不是碰巧,而是早有预谋。李家、敬家……严审,我就不信撬不开两人的嘴。”
刘可苦笑道:“这两人精通新律法,又能捱刑,若是别人那里撬不开口子,即使严审效果也不大。”
姜靖眼神一凝,道:“你去找六师兄,六师兄这方面有办法。”
刘可欣然领命,欲要告辞,又想起一事,道:“刘子扬那里怎么审?”
刘可这话问得很笼统,姜靖却知道其中所含的意思,道:“不能用刑,刘晔这人心中尚存忠孝仁义,你以礼相待,说不定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刘可回到政衙公房,吃了午饭,就去寻齐隶帮忙,听说齐隶出了外差,明天方回,就又转回公房。刘可在公房里想了想,触起一件事,就带人去天牢探视刘晔。
天牢在政衙后面,牢内吏员狱卒隶属廷尉,外围负责守卫的是内府精兵。刘可来到天牢大门,见有几人坐在天牢对面墙边,为者是位二十四五的男子,面目与刘晔与几分相像,但是没有刘晔的灵气,穿着一身便装,衣服已经有些污垢。刘可猜测此人应是刘寓,行到大门口时,停了下来,让从人找刘寓过来。
刘寓在海州从军,限于能力,升迁不是很快,现在只是部司马。刘寓上学时在国学益州分院,在海州已有近十年,洛阳并没有多少熟人。刘寓听说来者是延尉,忙不迭地上前,拜伏于地,道:“罪臣刘晔之子刘寓拜见大人。”
刘可见刘寓是个老实人,叹息一声,道:“刘子扬与我也相识,这次官司究竟如何,我心里也没底,但据我判断,这事还没到判死罪的程度。从你的衣着看,想是多日未曾换衣洗浴了。孝心可嘉,可这孝也不是这么个孝法,难道蹲在狱前就有用了?你父亲出事,想必家里也乱成一团糟,你身为长子,这个时候要在家中主持大局,只须派人守在这里,及时通传消息就行。我会跟狱官打个招呼,太子也有昭命,刘子扬不会受苦的。”
刘寓泣道:“家父遭难,我在此却无能为力,恨不得以身相代。望大人多多照顾家父。”
刘可点点头,道:“即使你每天候在这里,看到你父亲,你这个模样,你父亲看在眼里,心里会好受吗?回去收拾干净,与父亲相见时心情好一些,让他知道家人平安,不要哭丧着脸,平白让人的心情变坏。”
刘寓重重地点点头,道:“多谢大人,在下受教。”
刘可转身向里走,正逢狱官带着一应属下出来迎接,刘可道:“刘子扬是皇后和我的族人,你等平常不得为难他。”
狱官应喏一声,刘可又指着刘寓,道:“此人是个孝子,你们能行些方便时就行些方便。”
刘晔身份不同常人,自下狱以来,下话来的大人物不少,前任廷尉鲁肃也是刘晔好友,狱官狱卒还真无人敢难为他,专门在通风处准备一处单间,被褥饮食都是家里送来,并未受什么委屈。
刘晔往年常随姜述左右,宫中人物大都熟悉,望见刘可进来,苦笑着迎上前来,道:“罪臣拜见乐浪王。”
刘可也苦笑道:“子扬公,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你。太子钦点我审理你的案子,这不是将我架在火堆上烤吗?皇后娘娘要保你,我打心底里也希望你早日获释,但是太子又叮嘱我,让我依法审理。不过也没逼得我太厉害,只是审案,至于如何判案,新成立了一个朝廷公议会,就是太子也未必能一言定夺。”
刘可说完,挥手让众人出去,坐在刘晔案前,道:“子扬公,您请坐,我今天过来不是审案,只想与你聊聊。”
刘晔在对面坐下,面露愧意,道:“既然是乐浪王来审我,只要问我就答,不会让乐浪王为难。我现在想不明白,程武到底犯了什么邪,非要将这些事揭出来。清理积欠,我之所以敢让别人提前垫付这些钱,自有偿还的办法,这件事情并没什么大错,只是虚报数据之过,不会生什么恶劣影响,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也有办法还上这些亏欠。我在益州任职多年,许多项目盲目上马,最终导致投资失败,益州财政亏损巨大,这些确实是我犯下的过失。这些项目大半在追责制实施以前生的,陛下也知道这些事情,我在益州采取种种措施,看起来是在压榨百姓,其实是无奈之举,益州财政损失巨大,若不从细节上做文章,何时能堵上这些天大的窟窿?追责制度实施以来,我批的类似项目不多,每一个都有不得不批的理由,乐浪王若是询问是何原因,我不会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