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正在公房内研究一份报告,这是东莱衣家联合十余家规模较大的商家,联合呈报的请求成立海贸银行的报告。自银行司设立以来,共批复了十余家银行,但是这些银行本金少,公信力也差,对大齐银行形不成太大的威胁。东莱衣家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资产总量逼近六大巨商,再联合东莱大商人,利用东莱商人的信誉,海贸银行成立以后,会给大齐银行带来很大压力。
就在糜竺权衡得失之时,听到门响,抬头一看,吓了一跳,扔下报告迎上前来。姜靖笑道:“子仲公辛苦了。”
糜竺见完礼,忙请姜靖坐下,亲自动手给姜靖沏了杯茶,道:“太子这是第一次到银行司吧。”
姜靖笑道:“子仲公这是嫌我不关心银行司展?你现在管着帝国的钱袋子,我可不是不关心,而是我对这行不懂,不能乱指挥。近日忙什么?”
糜竺道:“前期暗访银行网点,找出不少问题,已经将事情布置下去,现在不是很忙。昨日东莱衣家送来要办银行的报告,刚才还在琢磨这事。”
姜靖与衣家很熟,道:“衣家这些年财运亨通,听说快要追上苏家了,很不简单。衣家有开办银行的实力,还需要琢磨什么?”
糜竺道:“衣家联合东莱十余户大商,资产总量很大,若是创办银行,将会给大齐银行带来很大冲击。”
姜靖吮了一口茶,道:“我对金融属于门外汉,不好多说什么。我领过兵,明白军队事务,这内州兵马战斗力远不如野战军,子仲公明白其中道理吗?”
糜竺略想一下,道:“剑不磨不利,兵马久不上战场,血性就会消失,战斗力自然就会下降。”说到这里,糜竺恍然大悟,道:“太子说的有道理,大齐银行若没有强有力的竞争者,久之就会固步自封,失去自我创新的能力。若有家强有力的竞争者,从上到下都有危机感,就要想办法越对手,提升服务质量,改变服务态度,增加服务项目,久而久之,银行会涣出强大的生命力。”
姜靖现在管理偌大一个帝国,这些问题只需点到为止,随即转移话题,道:“现在制币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糜竺略想一想,道:“印刷术日新月异,以前糜家印坊独领风骚,现在已有几家工坊追上来了。纸币印刷还是以前的工艺,到了更换新版的时候,不过更换纸币是个庞大的工程,造纸、制版、印刷、行等方面,都要有套专门的班子负责,而且花费也比较大。”
姜靖略想一下,大约猜出刚才那位青年提的问题,应是现纸币工艺相对落后,有可能被人伪造仿制,写成报告报上去,被执事打了回来。姜靖想到这里,道:“其他印坊有无可能制造伪币?”
糜竺自信地说道:“三两年内不会有人制出足以乱真的假币,现在市面上的假币假得十分明显,稍有点见识的人都能辩认出来。”
姜靖点点头,道:“今天还有人提及假币在边境或闭塞的地方泛滥,我让文若公会同诸司商议立法,严惩制造贩卖假币者。但若制币工艺落后,外界能够复制得出,在暴利诱惑下,即使法令再严苛,也会有人铤而走险。依我判断,重新设计新币推向市场,至少得有一年的准备时间。与外界只有两三年的差距,这事危险得很,一旦假币泛滥,对帝国经济冲击很大,还会带来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
糜竺盘算一会,道:“上次行纸币时,陛下采取了不少先进工艺,版面制作寻了近百名大家参与,这事不是银行司自家能够掌握,需要各部司全力协助。”
姜靖对制币工艺只明白个大概,皱眉想了一会,道:“近日我让文若会同你和长文公,一同先议出个大纲,再从部司抽出一批精干力量,专门琢磨此事。我的意思是这样,制币工艺是否先进,主要是造纸、制版、印刷、防伪,能否保留以前的版面,在其余方面做些文章。一来工作量减少不小,二来也能保证比外界技术领先十年。这些方面我是外行,只代表我个人的意见,真正的实施方案还是你们这些内行人定夺。”
糜竺眼睛一亮,道:“太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的思想墨守陈规,还拘束在次制币的流程方面。其实上次制币因是初次,制版等前期工作量很大,现在那些版面保存完好,完全没有必要重新制作,只须在纸张、印刷、防伪、色彩等方面下工夫,耗费时间少,效果同样可以达到。”
姜靖问道:“这样的话,换成新版纸币,需要多长时间?”
糜贞盘算一会,道:“只须半年新版纸币就能大批量印出,要想覆盖全境,得有两年时间的过渡期。”
姜靖点了点头,道:“将这件事当成大事来办。”说到这里,姜靖招呼一声,将门口的张一全叫到身边,小声问了几句,点了点头,示意张一全出门等候。
姜靖转向糜竺,道:“制币司有位年轻人名叫孙诚?”
糜竺一怔,点了点头,道:“孙诚是伯符公的堂弟,孙静的儿子,国学毕业,是个聪明人,就是脾气大了些,与同事关系处理得一般。”
姜靖喝了一口茶水,拿着茶杯出了会神,道:“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