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联行的合作方式,看似刘璋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把自己的几个畅销产品的销售都让了出去,但是,刘璋也不是全无所得。首先,就是把蜀中的几乎所有大的世家,都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了;其次,刘璋利用本次合作,一下子把自己商业网络,膨胀了无数倍;再有,就是快速引入了大量资金,可以加快刘璋一些计划中的工程建设,而且,批发的价格不比现在的市价低,自己也没多少损失,而其他人能赚多少,则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最后,就是示范效应了,有这个典范在,必然有外部资金和势力想要进来,想要效仿。
招商引资,商多则民富。
商法全文刊登在大汉新报上了,等于对外部公开了。但十三家联行的合作方式,则没有对外公开,属于商业秘密。
商法新立,加上世家豪族的加入,新的合作模式的启动运营,诸多事情繁杂,就算是刘璋这个当惯了甩手掌柜的,都忙的头脚朝天,昏头黑地。
商法初立,自然就会有很多事情冒出来,很多纠纷,总得磨合一段。
没办法,刘璋也不管张松有没有投效自己的意思,直接去信给刘焉,把张松要了过来,任命张松也为府衙主簿,兼司法曹,专职处理商法的事情。即便张松无意投靠自己,仍然是刘焉的亲信,也可用俗务缠住他,防止他插手大汉新报的事务过深。
但是刘璋还是小瞧了这个小个子。
张松不但插手了大汉新报的事务,还要插手成都学府的事务。
“大人,可听说过管夷吾狐白破代还有买鹿制楚的故事?”
“没听过,管夷吾是那个帮助齐桓公九合诸侯的管仲吗?”刘璋问的一点儿都不觉得难为情。
“没错,就是管鲍之交中的管仲。话说管仲相齐后,和桓公商议如何对付北方的代国。管仲说,代有白狐,极其稀有,我们可以高价收购白狐之皮毛,代国上下听了,定然争相去猎取,如此不久,就会荒废农耕。代之北有其宿敌离枝,南有强齐,不久即会归降于我。果然,不三年,代全国来归。这就是狐白破代的故事。”
“子乔先生果然博闻强记,博通古今。那买鹿制楚又是怎么回事?”刘璋一点儿也不觉得枯燥,丝毫也不觉得自己无知,还是不耻下问的追问道。这是非常典型的经济战呀,这可是距离后世两千好几百年呀。刘璋太佩服这个管仲了,可惜自己现在手下缺少这样的人才,就连正经的管理经济的人才也没有。
“管仲相齐,尊王攘夷数合诸侯,奈何南有强楚,不尊王化,多与中原争雄,于是齐楚成水火之势。桓公问计于管仲,桓公说,楚强敌也,力敌恐不能胜,若一旦失利,则损了颜面,为之奈何?
管仲说,打还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听闻楚地产麋鹿,可高价收购之。
于是桓公就建了百里的鹿苑,并派人携巨款到楚国去高价买鹿,单价到八万钱一只。并告诉楚国商人,贩鹿到齐国,可得重金之赏。
而管仲则阴令人在国内大肆储存收藏粮食。
楚王听闻齐国高价买鹿大喜,乃与众臣商议,皆说鹿乃为祸之禽兽耳,而钱乃国计民生之本,今齐人以钱换鹿,且出高价,不若大肆索之,多多换钱。于是楚全国上下忙于捉鹿,而荒废了农田。等到楚国缺粮,欲以钱换粮之时,齐又封锁边境,断绝交易,仅以少量之粮食,运到楚地南方,拉高粮价,使得楚地粮价涨到一石四百钱之多。
三余年,楚便降服,归于王化,奉周室为天子。
这就是管仲买鹿制楚的故事。”
“受教了。子乔先生说了这么多,可是别有所指?但请直言无妨。”刘璋就是再笨再迟钝,如今也看出来这个张松啰嗦这么多,必定是有话要说了。
“大人闻一知十,当不用松赘言。大人前有商学院,今又立商法,兴商之心,路人皆知。然则,商人重利轻义,易为人所驱使如代、楚之祸者,不可不预之。”
“子乔可是担忧粮食之事,无碍。我早已令府衙抬高粮价,而且也控制着剑南春酒的产量,粮食只有流入,少有流出,所以这个不用过于担心。”
“属下说的不是这个,属下担忧在于商道大兴,容易乱了风气,失了控制,人皆以逐利以为先。”
“子乔多虑了,所以我们才要利出一孔,先立商法呀,有商法规范,无碍的。”
“大人,自儒道大昌,而诸家渐衰,法虽为法,却多以人治。虽有商法,亦难挡滔滔商贾之逐利之心。窃以为,治国理民,当一边驱民以利,一边驭民以法。是以,法之重,重逾九鼎,为国之基。为今之务,当别立法学院,一则精研诸法,二则培育法治人才,使法有所依。大人以为如何?”
看来这个张松很是推崇法家呀,这么的坚持不懈。之前大侃韩非的法治,现在又要建什么法学院,不知道新建个学院,是要花很多钱的吗。“子乔先生之言,诚为大善。然则,何不就挂靠文学院之下,为何要另立一院。如今成都学府,学院林立,而且各学院大都有财政收入。一旦法学院成立,无有赚钱之道,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