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欺欺人,只有现在的感觉,才是最最真实的,他们全死了,自己的亲人全死了,自己也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世界是这样的虚幻,只有死亡才是最真实的。
他的心一寒,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放下了所有,也抛弃了所有,连同他的身体,仿佛也不再是他所有,他也一同抛弃。
他在自己的有意无意中,又慢慢坐直了身子,双腿盘住,两手交叉,双目似闭微闭,游心于太空,进入了无我之境。
在不知名处,南宫须无和仲山甫相对而坐,两人许久都不说话,南宫须无似乎还没有从恼怒中平息下来,兀自一个人生着闷气,许久,他才发闷气地向着仲山甫道:“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一件事,本来我还是想我们以后的日子会不这么无聊,怎么这个凡人小孩这么倒霉,遇上了天帝之牢这个大劫难都活了下来,可是偏偏他的身体里早就种入了死亡的种子。”
仲山甫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命吧,也许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的。”
南宫须无晃了晃脑袋,道:“我们是越活得久越相信命运了,想当初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只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了,如今却是只相信我命由天不由我了。”
仲山甫点了点头,道:“也许是我们被关的久了,意志变得消沉了的缘故,时间渐渐磨平了我们的雄心壮志,因为不论我们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这天帝之牢,而且我们越是挣扎,最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就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叫我们随顺他,叫我们俯首称臣。”
南宫须无苦笑一下,道:“确实如此,我以前从来不信这些的,可是现在,由不得我不相信这些。”他转而又道:“说起来还是上面那位厉害,他不杀掉你我,只是把你我关起来,让这天帝之牢中的孤单和寂寞慢慢的磨你我的性子,等你我终于活的厌烦了再也不想活了,便会一死了之,而他既没有亲自动手也没有杀功臣之名,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心头大患,他真是厉害的紧呢。”
仲山甫淡淡一笑,道:“也许有一天你我终究会活的腻烦了,但还不至于到自尽的地步,也许到时你我会大大的比试一场,然后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南宫须无想了一想,道:“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那怕是我们的最好结局了。”
两人说到这些,都不免有一些神伤。
仲山甫不想在这方面再继续下去,转开话题道:“你看这凡人小孩在得知自己危在旦夕的死讯后,依然能心定气闲的修炼,这份定力,怕是你我都在他之下了。”
听了这句话,南宫须无的心情好转了一些,道:“难得你羡慕他人,今日却羡慕起一个凡人小孩来了,你说他是好定力,但依我看,他是不懂生死之事罢了,他才活了几个年头,能懂些什么?”
仲山甫也微微一笑,道:“也许,他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小孩子,吃过的米都没有我们见过的人多,他能懂什么呢?”
南宫须无忽然道:“你刚才告诉了他‘及时毙命’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总觉得你还是有些太狠心了,你说那样的话,他要是承受不住的话,岂不是要被活活吓死了,我的碧落灵草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而且咱们以后的快乐不是没有一点指望了吗?我以为你不该告诉他这些,他多活一天,我们便多一天的快乐。”
仲山甫摇摇头,道:“我只是想给他一个痛快罢了,他要是连生死的打击都经受不住的话,不如早早死掉的好,何必苟延残喘的活着多受折磨呢,而且我也是寄希望于此,他要是能一举看破生死关,对他大有益处。”
南宫须无摇摇头,表示不赞同仲山甫的话,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小孩,而且还遇到了这要命的事情,你何必再让他受苦受难。”
仲山甫淡淡的道:“我也是为他好,我只不过是想要他绝处逢生罢了。”接着,仲山甫望了一眼正在天帝之牢中盘膝而坐的小乙,道:“也许我的希望达到了,他现在的状态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看起来不但完全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了,而且还抛弃了一些他先前留恋的。”
南宫须无也看了一眼小乙,道:“是啊,是啊,你的目的似乎是达到了,可是,这凡人小孩真的抛弃了情义,真的成为了一个无情无义的人的话,我们岂不是犯了罪过了。人而无情,不知其可?”
仲山甫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也为了你我能不至于无聊。”
南宫须无道:“虽说如此,但对于一个凡人小孩来说,这一切还是太有些残忍了。”
仲山甫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道:“这世界本来就是残忍之极的,适者生,不适者亡。”
南宫须无却是没有去接他的话,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小乙一眼。
天帝之牢中,又恢复了它应有的寂静。
南宫须无和仲山甫已经不见,只留下小乙一个人的身影。
他盘膝而坐,双手交叠放在丹田之处,双目微微闭着,就那样一直静静的坐着。
此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