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休语塞,虽然他说了许多慷慨激昂的话,来证明自己要献出修真宝录的诚心,但要真的奉献出这本书去,总还是有些舍不得。
他呆呆地站立着,想找一个绝好的理由出来,能让修真宝录在回到自己手中,不眠好像看出了他的阴谋,拉起赵正道:“咱们快点儿行动吧。”
拉着赵正去了一阵,不一会找来了一把头和两把铁锹,不眠扔一把铁锹给不休道:“好了,别发呆了,快点动手。”
不休顺手接过,说道:“干什么?”
不眠道:“挖墓啊。”
不休忙叫道:“罪过啊,这是造孽的事情,赵兄弟,你可不要听他的馊主意。”
不眠要跳起来了,叫道:“不挖开怎么放进去,赵兄弟,阮先生死而有知,一定会赞同你这样做的,你听我一句话,我可曾骗过你吗?”
赵正有些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才好。
犹豫间,不眠已几锹下去,在坟墓背后挖开了好大的一个洞,站起来叫道“我已经挖破了,你们是填补这个洞啊,还是全部挖开来重做一个坟,不过我听说,填补坟墓上的洞穴是不吉利的。”
不眠临时瞎编了这么一套谎话,赵正和不休果然不懂这些,一下怔住了。
看着那坟墓上平白地出现了一个大洞,实在不雅观,填补上又觉得不好,而且照不眠所说是不吉利,赵正想了一想,苦笑道:“我知道两位是好心。既然既然挖开了,就挖下去吧。”
不休暗暗地说声“你真狠”,瞪了一眼不眠,也只好陪着挖,只是不怎么出力。
不眠舞动头,尘土飞扬,非常的卖力,从来也没见过他这样认真的干过活。
也许是赵正身体已不是普通人的原因,铁锹在他手中飞扬,恍若有神灵相助,那动作简直可以用瞬息万变来形容来,不休和不眠看得目瞪口呆,反而是只有赵正一个人挖了,但是没多少工夫,坟墓已经挖开了,露出了里面小小的墓室。
不眠感叹道:“看来阮先生真的是显灵了。”
不休也颇为惊讶,四下里看看,并没有什么鬼魂出现的征兆,但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不由得念声“阿弥陀佛”。
他们这时自然也没有想到是赵正本身的原因。
赵正当下跨进墓室,在昏暗中,墓室中隐隐有一物,孤零零地放着,赵正拿了出来,在光线下看时,是一个小盒子。
赵正轻轻地打开盒子,一个蜷曲着的纸条静静地躺在盒子中,纸条褶皱,颜色也变得深黄,但还可以隐隐辨出那上面的那六个字:吹、呼、嘻、呵、嘘、呬。
这是当日阮邬衫交给赵正的一篇安神定志的口诀,是修真宝录中所载的入门吐纳之法。
赵正捧着这个盒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师父当时传授给自己这套口诀的情景此时想来恍如昨日,师父的谆谆言语仿佛还在耳边响起,而此时却是天人永隔。自己永远也再见不到师父了,他默默地将盒子盖好,要想将盒子再放入墓穴之中,但耳边又忽然响起了师父的话,师父告诫自己要好好地修习这套口诀的,可是自己从来也没有修习过,甚至没想过要修习,自己一直以来深负师父的教诲,实在不该,师父在他生命最后岁月中留给自己的话,自己总该听上一句吧,也好不让自己的良心内疚。
他又默默地将那盒子收了起来,把那本修真宝录抚摸了良久,恭恭敬敬地放入了墓室之中,然后向不眠和不休两人看了一眼道;“好了。”
他两人见赵正捧着那个盒子脸色很是消沉,也不多问,见赵正已把修真宝录放好,便挥舞起手中的器具掩埋起墓室来。
修真宝录慢慢地在众人眼前消失,刚刚出世没多久的宝书,再次进入了与世隔绝的黑暗之中,静静地在那里躺着,从此再不会被人打搅。
不知为何,随着修真宝录的掩埋,离自己而去,不休竟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已失去了修真宝录,但是别人也得不到它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微微还有些凉风,街上的行人也很少,回阳镇的街道很宽,两旁是做买做卖的人,但因为天气的原因,做生意的人很少。
起风了,风中夹杂着枯黄的落叶,天空中也阴阴沉沉的,仿佛就要下雨了,行路的人也都是急匆匆地走过。
只有粗子有一个人还不紧不慢地赶着路,他左手里拉着寿儿,背上却背着一只篮筐,篮筐上罩着一块布,将篮筐遮得很严实。
这时从篮筐中传出狐秃的声音来,道:“是不是要下雨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吃点热饭。”
粗子有嗯了一声,抬头望去,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一家羊肉面小店,羊肉面的旗帜高高地挂着,从里面冒出热气腾腾的白气来,似乎是招揽顾客。
粗子有走了进去,只见长长的厅堂里,并排放着两只长桌,两排是两排的长凳子,店里已有五六个吃面的,他原想找个包厢,但这店铺太小,根本没有包厢,吃面的都挤在一起,粗子有拣了一处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店小二立刻呈上了两大碗香气四溢的羊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