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熹微的时候,王遥和樊夫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这么走着,仿佛这种感觉很好。
忽然,王遥长叹一声。
樊夫人的声音悠悠地从后面传来:“你还是放不开吗?咱们走的远远的,那里没有人认识你,你也不认识别人,好吗?”
她悠悠地说着,眼光里也含情脉脉起来,只不过王遥背对着她。
“你要是不喜欢我带着孩子,我可以先把孩子寄顿到别人家里”
王遥依然没有说话,甚至连脚步,也没有停下。
“我知道你因为我跟来而心上不好受,怕别人私下里议论什么,可是,你又何必介意。你你最终放不开的还是你自己。”
樊夫人的声音传来,渐渐从温柔转成了严厉,她从来都是斩钉截铁的人,仿佛自从遇到了王遥,她的温柔才开始诞生。
王遥还是没有说话,很有耐心地一声不吭。
樊夫人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一跺脚,道:“站住。”
王遥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着。
这时却忽然听的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我送你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别人的地方好吗?”
随着声音,一个女子从一片土墙后走了出来,随后,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婆婆。
樊夫人心里正生着闷气,正想发作,看了那女子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连腰也弯不下去了,边笑边说道:“歪脖子”
那女子正是采石。
采石一听大怒,她最恨别人指摘她的缺陷了。
樊夫人不好容易止住笑,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呵呵”
她正想解释,看着采石歪着的脖子的脸上怒目看着她,这种表情配着那歪了的脖子,更加的可笑,她忍不住不小心又笑了一声。
采石怒不可抑,纵身跳了过来,双手叉腰大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老女人,这么老了还勾引小白脸”
采石的这一声恶骂立刻激恼了樊夫人,樊夫人一张笑吟吟的脸也忽然乌云涌动,怒气勃发,嗤地两声响,拔出了背上的飓风落叶剑。
她的剑从不出鞘,今日在这侮辱之下,竟这样容易便出鞘了。
两柄长剑如两泓秋水,在樊夫人的手中盈盈流动,樊夫人双剑交叉,大叫道:“歪脖子,今日让我帮你砍伐砍伐你这颗歪脑袋。”
没有比攻击别人的生理残缺更令人愤怒的事情了,采石忍无可忍,咬着牙冲了上来。
王遥大叫声着去拦阻,但已经来不及了,眼见樊夫人和采石的身影已经交织在了一起。
樊夫人的双剑挥出,竟处处攻向敌人的要害,两柄长剑交错舞动,在她手中好似两条灵蛇般回环曲折,但见采石歪着一颗脑袋,在这密不透风的剑锋中依然能游刃有余地趋避躲闪,堪堪三十招过后,樊夫人见自己这般厉害的招式,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撞到,心中大奇,但手中仍是不敢怠慢,双手交叉,剑势一变,如狂风平地起,残花风中摇,这飓风落叶剑真的如飓风中袭击落叶一般,只是采石这朵歪脖子花虽说在狂风中摇动,却怎么也不见得落枝,反而看起来摇摇晃晃的颇为惬意。
不说樊夫人这里奇怪了,连一旁观战的王遥也是大奇,今日樊夫人大怒之下,发挥出来的剑势竟然无法抵敌住这手无寸铁的女子,而这女子看起来也一般啊。
看细看之下,这女子身上不知有什么,樊夫人的双剑每每要刺住她的时候,总是被什么力量轻轻地荡开。
这力量看不见,但能感觉得到。
樊夫人亲亲切切地感觉到了。
王遥也同时大惊,一定有什么鬼门道,他原先还是有心阻挡樊夫人,以免误伤无辜,现在看来,不用了。。
樊夫人舞到第五十几招的时候,只听采石喝声“着。”
樊夫人陡然被一股力道撞向后来,那力道又急迫又强劲,一时呼吸都为之艰难,樊夫人下意识地双剑一挡,那股力道竟逼迫的两柄长剑向樊夫人的面门劈来,眼看就要剑刃反转,将樊夫人的脸劈成几半,这时只听当的一声长响,樊夫人只觉脸上剑风煞煞,却是被一只白色的玉笛挡住了,剑势余劲不歇,玉笛都抖个不住。
王遥收回玉笛,心道:“好险。”
看玉笛时,上面已划下了两道深深的印痕。
樊夫人面色惨白,倒吸了一口冷气,摇摇欲坠,王遥扶住她,道:“咱们走。”
对面传来一阵呵呵的大笑声,却是采石见自己这般厉害,心中欢喜,脑袋在歪斜的脖颈上一颤一颤的,很是滑稽。
老婆婆叹口气道:“采石,你现在还不能好好地运用羊玉环,还不能使它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还得好好磨合。”
采石见自己这般厉害,以为已经很好地掌握了羊玉环,听老婆婆这么说,脸上不免变的严峻起来,老婆婆又道:“这两张物事还不错,取了来,咱们走吧。”
采石道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