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尘的一席话很有道理,说的小乙羞愧无地,确实是,自己的考虑太欠缺了,没有想过这些,没有顾及阿姊的心思,自己走了阿姊会多伤心,自己还是太鲁莽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洗涮完碗筷,收拾好锅灶,这时阿香从房间里出来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紧紧地,然后就是伴着阿香低低的哭泣声。
小乙心一酸,也流出了眼泪。
他感到了亲情的难以割舍,这时候,他才知道亲情是那样的重要。
忽然间,他好像长大了许多,也懂了许多。
他哽咽道:“阿姊,我不会离开你,我再不会让你伤心了。”
他像一个懂事的孩子,反而安慰起自己的阿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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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浮寿岗已然面目一新了。
栽上的松柏没几个月便郁郁葱葱了,修缮的房屋也气派大方,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浮寿岗便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每到夜间,广场中间那根大石柱上的镶嵌里的玉石便出皑皑的光亮来,尤其是在没有月光的夜光,那光亮更是明显,照耀的浮寿岗一片的明亮。
赵正住在这里安然自得,竟一时不想离开了,牛头妖们又在空旷的地方劈开了菜园,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蔬菜,这浮寿岗原来是地火喷所结成的土地,所以土壤也特别的肥沃,在这里种出的菜也定当会分外清脆可口的。
牛头妖们又在低洼之处打了一口井,因为这里原先的地火几乎喷殆尽,所以没费什么时间力气便打出了井水,而且这井水也分外的香甜甘冽。
所谓的物极必反,在火最旺盛的地方总会生出水来,所以在这原先的地火喷之处挖出水源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正的伤痛也一日比一日淡了,但他还总不能释然,每每总是要守在师父师兄的坟墓前垂泣许久。
有时候,他竟能待在坟墓前,自言自语地说上好半天的话,他本来是不善言表的人,师父师兄们活着的时候,他在他们面前连几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了,现在他们不在了,他反而能陪着他们的坟唠唠叨叨地说上大半天的话。
他小的时候对坟墓总是怀有一些深深的畏惧,在山中遇到了荒坟,总是小心翼翼地绕开来走,有时实在绕不开了,他也要抓着一把汗,战战兢兢地走过,仿佛很害怕坟墓中的尸突然爬出来似的,那是一种从心底深处窜上来的害怕。
为此,师兄们也常常的笑话他。
可是当自己最亲人的去世后,他坐在他们的坟边,看着他们的坟,心里竟没有一点的害怕,不管是待多久,心里也从来没有生出过一点点的害怕,有时候,反而想到,师父师兄们能突然从坟里钻出来,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为师父师兄们守孝的七七四十九天很快就过去了,可是赵正却不想离开了。
牛头妖虽然劝过赵正好几次了,这里毕竟不是安身立命之所,是不是该去江湖上闯荡一番了,赵正每次都是摇摇头。
他觉得师父师兄还有师父的孩子全都没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连活着都是一种奢侈,哪里还想到在江湖上去招摇呢。
浮寿岗现在已初具欣欣向荣的规模,长此以往下去,这儿也将成为一块福地,但现在毕竟刚开始开拓,还有许多地方不完善,还有就是牛头妖们在此处颇有坐吃山空之感,这也是牛头妖想离开这里的原因。
牛头妖几次劝解之后,赵正依然不同意。
牛头妖现赵正经过这次灭门大事之后,性情上变化了许多,要是以往的赵正的话,性情是没有这么执着的,总是随着别人的意思。
可是这也难怪,有谁能经过这件的惨事还能不生一点点的改变呢?
牛头妖也想过与赵正告辞,可他又实在不放心恩人,怕他有什么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也一直徘徊在赵正的身边不忍离去。
可是有一日不好的消息传了进来,那是牛头妖手下的一个小妖去市镇打酒时无意中听到的,说是天帝斩妖台即将开启,世上将有一大批妖怪被斩示众,牛头妖听到这个消息后,着实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帝斩妖台的事情他以前也有所耳闻,但那是一千年才遇到的一次,他根本想不到在他有生之年会这么倒霉地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是越想不到的事情越容易生,天帝斩妖台不但会在他有生之年开启,而且开启的日子可能即将就到来。
这个即将就到来更是吓的他坐卧不安心惊肉跳,越是不确切的时间越是让人心急火燎。
他又打小妖们出去打探消息,小妖们几经周折多方打探,也没打探出个准信来,只是最近世上的妖怪忽然消失了许多,以往乌烟瘴气的江湖忽然宁静了许多,也不知道以前那充满妖氛的角角落落为什么突然干干净净了,这些事实更加重了牛头妖的忧郁,这明显是大大小小的妖魔鬼怪都隐遁了,他更是烦躁的一刻也安宁不下来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