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秃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在耳边回荡,天帝斩妖台即将开启,即将开启。
这他怎么能不知道呢,不用说那些典故了,就是偶尔的风言风语,都使他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
传说中,为肃清世间妖氛,每一千年天帝斩妖台便会开启一次,斩杀祸害天下的妖孽,以警众生。
自思当此之时,天下妖孽众多,但荊吉门烜赫一时,虽然称不上祸乱天下,却也是扰乱一方,此时荊吉门荆吉老祖已死,荊吉门在浮寿山遭难,只余下了自己,要是斩妖台开启,自己这个荊吉门的余孽,岂不是要被在斩妖台上受刑了。
而天地之大,这一劫难是万万难以躲过去的。
该当如何是好?
他手中攥着冷汗,心下开始有些惶惶起来。
方才他不想在狐秃面前失态,是以故作镇静,现在越想却越是害怕,渐有惶惶不可终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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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一个小酒馆里人来人往,显得更是忙碌不堪。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然,为什么喝酒的人这么多呢?
酒店的老板笑眯了眼睛,自他开店,顾客还从未有过这么的多。
看着桌子一张张的坐满,他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店小二忙前忙后地将酒菜流水价地端上来,老板端着一个小算盘,啪啦啪啦地拨弄着,计算着今天能收益几何。
用饭的一拨走了一拨又来,络绎不绝。
韩稚独据一桌,面前放着一只肥鸡,一碗烧酒,他一口酒一口肉地有滋有味地品味着,心里惬意地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手指还偶尔屈着,算着最近消灭了几只妖怪。
正在这时,又有一簇人拥进了店中,想要吃饭,但一见已无空桌,便叫唤问道:“老板,三位,还有雅间吗?”
老板忙忙迎了出来,十分抱歉地解释了客满,并说:“实在不好意思,几位客官可否稍微等上一等……”
老板的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已揸开按在了他的脸上,一个凶眉恶眼的大汉大骂道:“我骑鹿三英来吃饭,竟让我们等,快去腾个桌子。”
老板被暴力吓的屁滚尿流,忙唯唯诺诺地答应,环视店中,见韩稚一人占一桌,跑过来低声下气地道:“客官,你老可否与这几位客人拼个桌,方便方便。”
韩稚依旧喝酒吃肉,间不间蹦出一句道:“不行。”
老板碰了个钉子,又哀求道:“你老人家行行好,我这做生意挺不容易的。”
骑鹿三英见状,早已怒从心上起,骑鹿三英的齐龙跳过来道:“你这驼背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啪的一掌便拍在韩稚的背上。
韩稚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了,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反手一抓,用力回旋,一拽一扭,便啪地将齐龙的胳膊弄的脱臼了,齐龙杀猪一样的嚎叫,知道遇上高人了,连连求饶。
齐虎齐豹见状,互相递个眼色,分别从左右向韩稚挥掌袭去,韩稚耳听脑后风急,兀自坐着不动,两手伸起,攥住两只伸来的胳膊,凌空一甩,两个魁梧的大汉就被他轻飘飘地甩的当空转个弯,结结实实地摔在桌上,一张桌子顿时四分五裂,酒肉洒了一桌。
店中人见韩稚神勇,有认识他的,纷纷指责起骑鹿三英来,店老板看到这个情景,唉声叹气地大叫,这下赔大了。
韩稚呶呶道:“你们这几个可恶鄙夫,搅了老夫吃饭的心情,实在是可恶。老实交代,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从来也没听过你们的名头。”
骑鹿三英被一招挫败,服软起来,说道:“多多得罪老前辈了,求老前辈放我们一马,我们是骑鹿山的修真门派。”
韩稚皱眉道:“骑鹿山?屁大的个地方,怎么忽然多出了个修真门派。”
他也知道骑鹿山,那是小小的一个山头,只因古时传说有仙人骑鹿到此歇脚,便唤作骑鹿山,也因为山头有一山峰极像一低首食草的鹿。
一向骑鹿山也没什么景观,也没有什么人迹,怎么忽然多了个修真门派呢?
韩稚道:“什么时候有了个修真门派了,你们有多少弟子,师父是谁?”
骑鹿三英见韩稚虽然驼背目瞎,但站在他们身前威风凛凛,凛然有一股威严的气势,哪里还敢有半点的隐瞒,都一五一十地老老实实交代。
原来他们的师父以前是个澡堂里的搓澡工,每日辛辛苦苦地卖力搓澡,一年下来也只够吃喝,一日偶然见街市上有卖修真宝录的,便买了一本作为闲暇时的休闲读物,没想到这搓澡工鬼心计还挺多的,修真宝录拿在手中,忽然想到这不正是发财致富的门道吗?
他便打着修真的旗号,招收起门徒来,就找到骑鹿山这个所在,一则是借助其仙人传说的影响,二则也因为骑鹿山是一座小小的山,并没有被人占用了,他也便自号为骑鹿真人,招收徒弟,如今竟然也招收了百十号的人,而其中最优秀者便是骑鹿三英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