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大为起伏,仿佛隐隐感觉出自己的命运又将回到浮寿山,但具体该怎么做,他心头又是丝毫没有头绪。
他自是不知道如今修真宝录已是被影印的风行天下,成为普通之极的读物了,价钱又很低廉,路人当钱施舍乞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紧紧地攥着那本修真宝录,手在抖动,心也在抖动,这本书又勾起了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师父的惨死,师兄们的惨遭屠戮,而且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无动于衷无能为力,此时想起来,真是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在他心上挖一般,他如何受得了呢,身子颤着,泪水便落了下来,手一软,那本书便啪地又落在了地上,他看着修真宝录那四个字,心里涌上许多无法可解的痛楚来,那分明提起了他的伤心,他最终还是将脑袋藏在膝盖中哀哀地哭泣起来。
路上的人渐渐地少了,正午一过,马上就是下午,黄昏也就来了,一天又这样过去了,赵正此时无知无觉,反而不觉得饥饿了,他就那样呆呆地蹲着,就像一块木头一样,眼看着街市上渐渐人迹罕见了,这时从巷子里跑出几个拿着信香玩爆竹的小孩,见一个乞丐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嘻嘻哈哈地大笑几回,有一个淘气的小孩竟然跑到赵正面前手舞足蹈起来,然后又迅速地跑开,惹的其他的小孩有一阵哄堂大笑,赵正知道现在连小孩子都在奚落自己,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的舒畅,觉得仿佛是冥冥之中老天惩罚他一样,他心里一点都不气恼,反而是盼望这样的奚落,仿佛这样能减轻自己对浮寿山犯下的罪过一般,天下的人都来作践自己吧,自己正应该被作践的。
小孩子们见他不生气,胆子也越来越大了,一个小孩子竟然迅速地跑过来在他身上踢了一脚,然后迅速地跑开,这一举动更是惹的其他的小孩子快意的大笑,小孩子们做了这个举动本待一涌而跑,但见他还没有反应,反而更是大起胆子来,又有好几个小孩子跑过来撩拨他,赵正还是无动于衷,他心里感到这样很快意。
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小孩子突发奇想,点着了一串爆竹扔到了赵正的身上,爆竹引线飞快地燃烧,接着闪着火光便霹雳扒拉地在赵正身上炸了起来,小孩子们看到这一幕都躲在远处拍手欢呼,赵正被炸的受不了,慌地跳了起来,抖落身上的爆竹,但已有好几个火星溅到他身上,燃着了他的衣服,炙伤了他的皮肤,皮肤很痛,但他心里又是一下快意。
小孩子们见乞丐忽然跳起来,以为乞丐生气了,都一窝蜂地跑走了,边跑边为自己的勇敢而自豪。
当爆竹都炸完的时候,街市上又恢复了清静,赵正的心里也是一片冷清,他又慢吞吞地蹲了下来,刚才孩童们的恶作剧竟使他的心情好了许多,他默默地将脑袋埋在双膝间,小孩子们的恶作剧仿佛有疗伤功效一样,使他的痛苦暂时缓解了许多。
这时听得烈烈的火苗声,他抬起头,原来地上的那本修真宝录不知何时已被爆竹的火星燃着了,修真宝录一点一点地燃烧了起来,看着那跳跃的火苗,他有一点点伸手扑灭的心思,但这心思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他心里忽然想道:烧了也好,烧了也好,那许多的灾难不正是因为这本书而起吗?
看着修真宝录被烈烈火苗一点一点地吞噬掉,他心里更是生出大快意来。
眼睁睁地看着修真宝录成为了灰烬,从那灰烬中有缕缕的青烟上升,弥漫在他的面前,青烟冲了他的眼睛,使他的眼睛有些发疼,他慢慢地眯起眼睛来,同时心里有些许的满足感。
此时天已黑下来了,街市上已阒无人声,偶尔有一两声犬吠的声音远远传来。
也不知是自己的眼睛被烟气迷了的原因,还是真的,赵正这时忽然看见眼前不知何时已站着两个奇形怪状的人。
他看到这两个人,心里也不怎么害怕,那两个人仿佛也对他熟视无睹一般。
一个人头很大,身子很小,头大概占了身子的三分之一,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怪物一般,而另一个人相貌正常,只是看起来跟一般的人有些不同,但具体有什么不同,赵正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到不同。
只听那大头对另一人道:“厚颜鬼,这儿的供奉还不错,不过咱们还得说好啊,谁的脸皮够厚,谁便先享用。”
那厚颜鬼瞟了一眼赵正身前的那些路人施舍的馍馍点心之类的东西,咽口唾沫,道:“大头鬼说的极是,咱们兄弟俩也好久没有比试比试了,趁此机会,正好较量。”
赵正心中一凛,心道: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难道竟是鬼不成?他们看来是被烟气引来的,他们想吃这些残羹冷饭何不拿去,为何还要比试。
他心下想着,也不十分害怕,那两个鬼也好像并不在意他,对他更是连一眼都没看。
只听大头鬼说:“那么还是谁先来?”
厚颜鬼道:“无所谓,反正我是胜券在握。”
大头鬼哼了一声,将手在背后一抽,立刻抽出一把光亮的大刀来,两手擎着大刀,道:“小心了,咱们三招定胜负,我来了。”
挥舞大刀就向厚颜鬼脸上劈去,大刀破空有声,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