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将戒备发散到了每一个细胞,哪怕有一点点的阻挡,他也会全力以赴,决不手软。
但是一路之上却是那样的坦途,虽然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着,虽然他的神经也绷的紧紧的,但是一路之上,竟没有一个妖人的影子,哪怕是风吹草动,都是那样的柔和,白微尘手中握着的阿香的手掌微微地抖动着,他知道她是因为害怕,未来的恐惧最是能让人害怕了。
山中很寂静,阿香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穿过一道道的斜坡、小路、草丛,越是离山下近,白微尘越是紧张万分,也许就是在那就要逃脱罗网的一刻,厄运才会降临……
他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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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石桌前,荆棘木愣愣地坐着,他的脸色如雕刻出来的一般,分不出是什么表情来,在他面前的石桌上,他两只干瘦枯长的手掌,不停地抚摸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那本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小册子,封皮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字:修真宝录。
许久许久,荆棘都没有一动,也许是梦想得到了实现了吧,现在的激动的心情是无法所抑止的。
等他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好像还没有发觉,直到来人发出声音说话时,荆棘才悚然警觉,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将石桌上的修真宝录紧紧地捂了住,但这个动作紧紧是一瞬间,待他看清来人是李虚后,他眼神中竟露出一丝的不悦来,但这不悦一闪而过,他反而大大咧咧地将桌上的修真宝录往前一摊,说道:“来,咱们一起研究宝书。”
李虚似乎没有察觉荆棘刚才的变化,脸上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来,退后两步,低头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不该打扰老祖神思,但属下有要事禀报。”
“哦。”荆棘嘴唇间若有若无地吐出这么一个字,眼光还是望着桌上的修真宝录,似乎还是在沉思,完全没有在意李虚的话语。
李虚又小心地禀道:“回禀老祖,白微尘带着那女子已下山去了,马上就要离开咱们的包围范围了,老祖你看,要不要……。”
李虚说完了,抬眼看荆棘,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李虚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荆棘依然没有说什么,李虚考虑要不要再将这话说一遍的时候,荆棘忽然又哦了一声,随口道:“叫付东流来一下。”
李虚一愣,抬眼看荆棘,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李虚仿佛是吃了一口窝囊气,悻悻地退了出来。
走了十几步,刚才见荆棘的情景又在脑海中回映起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再细细将刚才的情景在脑中一翻腾,立刻怒不可抑,脸涨的通红起来。
老祖刚才那下意识的一捂,分明是防备的意思,看来老祖对落弧山这些为他卖命的手下并不是都信任的,而看清是自己后,眼神中闪出的不悦,更是表明对自己有着刻骨铭心的厌恶,而后来的那些举动,分明是在掩饰他的失态,也分明是在说出老祖从来都不把我李虚当做自己人看待的。
李虚想着这些,怒火中烧,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他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因为愤怒,额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暴涨起来,直到来来回回地走了百十回,他才渐渐把自己心头的怒气压抑住,狠狠地咽下这口气,放在心里头,这才去找付东流。
付东流正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站着发呆,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李虚已站在了他的身边,李虚脸上刚才的仇怨已一扫而光,换上了笑眯眯的神色,他望着付东流道:“老祖得了修真宝录,正在普天同庆,付掌旗使怎么待在这里独自面壁呢?”
付东流望了李虚一眼,半信半疑,没有做声,李虚又道:“老祖要见你。”
“哦。”付东流微微有些惊奇,他正在疑惑之际,却见李虚在自己肩背上拍了一拍道:“有什么好处可别忘了老哥啊。”
说完笑笑,一径走了出去。
付东流半晌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要知道,李虚从来都不是这种跟下面的人套近乎的人,难道老祖有心将修真宝录赐予自己一观,李虚事先风闻,才对自己如此的。
他心下忐忑,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草草地将自己的小屋子收拾了一下,就去见老祖。
出门后,又有些不放心,又折回去将那个铜瓶带在身上,这才放心。
他这几日一直探寻铜瓶的秘密,但一直没有眉目,只是自己每每一闭目,便会有一个相同的梦境出现,一闪氤氲的大门,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说打开,这个梦总是梦不完整,自己便会醒转过来,为此,他已经苦恼了好几天了。
主要原因还是害怕被人窥见了铜瓶,是以他一直患得患失,才每每睡不好睡,连梦也做不完整的。
这次老祖相唤,本来是不该带着铜瓶的,但他总有那么一种感觉,仿佛铜瓶这一刻不在身边,他便会在下一刻失去一样,这种感觉这几日来越来越严重了,使他不得不三番考虑下,还是带着铜瓶,虽然有可能被老祖发现这个铜瓶。
在他内心深处,他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