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失眠了,他细细地打量着这个铜瓶,如同亘古的谜底,想要解开一般,朦朦胧胧中,他的神识仿佛要与这个铜瓶合二为一一般,恍惚中,一闪大门横亘在他的面前,大门间黑气萦绕,大门上除了左右的兽面衔环,光秃秃的更无其他的装束,两个铺首上亦是如铜瓶上一般的锈迹斑斑,如经历过久远的岁月而无人问津,大门中发出极富音韵的声音来,听不清楚是什么,付东流极耳去听,隐隐约约是“……打……开……”两个字,他凑近身去,想再听清楚些,忽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付东流一振而醒,却原来是方才做了一个梦,现在兀自心中跳跃不止,听得外面走廊间淡淡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付东流慌忙将手中铜瓶藏起,站起身来,随着脚步声的停住,门被推开,荆棘站在了门外。
付东流凛然,恭恭敬敬地道:“老祖。”
荆棘从未进过自己的房间,更是从未这么晚的出现过,付东流的惊讶使他不知怎么言辞了。
荆棘淡淡地嗯了一声,环视着付东流的房间,陈设简单,但却一尘不染,一桌一椅一木床。
“老祖,你坐。”付东流遇到荆棘的亲自光临,心里还是不免带了一些的受宠若惊,他说着将一把已经十分干净的木椅又拂了一遍,他不知荆棘这么晚出现到底是有何用意。
荆棘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态来,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慢慢地坐在了那把椅子上,付东流手忙脚乱地又去沏茶。
荆棘摆摆手,道:“东流,不用了,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
荆棘一反平日的语气,这时的口气竟是出乎意料的平和,如一位老朋友般的谆谆告诫。
付东流更有些受宠若惊了,要知道,荆棘还从未如此亲近地称呼过自己。
不一会,付东流将茶沏好了,恭恭敬敬地摆在荆棘右手边的桌子边角,自己也恭恭敬敬地站在当地,等候荆棘指示。
茶香飘荡在整个房间,使人一时间心旷神怡。
好久,荆棘还真的拿起来茶盏,泯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盏,问道:“这次去锁阳城有什么收获吗?”
“不是将锁阳城的诸事都禀报过了吗?老祖怎么又问。”付东流心念电转着,“难道是铜瓶的事情?”
铜瓶的事情他并未禀报,他知道白微尘也不会说的,因为这实在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情。
那现在该不该将铜瓶的事情详细禀报呢?
付东流心下犹豫片刻,终于决定不说。
他又把原先禀报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再详细说了一遍。
荆棘不动声色地听完,又泯了一口茶,忽然又问道:“你说司马玄天真的能找到开启修真宝录的所在吗?”
付东流哑然,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司马玄天即便是有开启修真宝录的钥匙寸光,他也一定不会找到修真宝录的所在的,因为荆吉门自立教以来,对落弧山上的每一寸之处都了如指掌,硬是无法找到修真宝录的所藏之处,司马玄天一个外人哪里能找得到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当局者迷,也许我荆吉门身在落弧山,反而看不清落弧山的缘故,外人的涌入说不定会解开这个谜团的。”
荆棘点点头,站了起来,嘴里呶呶念着“当局者迷”,一径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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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玄天带领着三十个弟子来到落弧山以后,他从鹿先生口中得知荆吉门就隐藏在落弧山的山腹之中,这次来到这里实在是捏了一把的冷汗,因为极有可能被对方一口端了,但实在抵不住修真宝录的诱惑,只能壮着胆子来了,但来到落弧山后,却是全然的失望。
因为不要说是荆吉门了,就是一个妖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先前想到的困难现在反而是如履平地一般,但他还是战战兢兢地,因为这极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虽说自己手握开启修真宝录的钥匙寸光,但来到落弧山之后,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眼见的无非是荒山和秃岭,耳听的无非是风吼与鸟鸣,连一点儿的线索都没有。
司马玄天带着三十个弟子游游荡荡,在落弧山已经有好几日了,他虽知善水门众人也定在此山,但始终都没有一点影踪,落弧山幅员广大,人在此山中,顿感自身之渺小。
这日,司马玄天正在一块大石上瞭望,忽然见前面两三个三峰之下影影绰绰地似乎有一些人走动,他挥一挥手,带领弟子们迎上去看个究竟。
爬过几道山坡,果然,眼前呈现出几个人来,似乎有几个人还挺面善,哪里见过一样,他率领弟子们一步一步地挨上前去,那几个人也看到了他,一步一步地靠拢来。
原来那几个人正是王遥、樊夫人、张仁李义宋直、不眠道士、不休和尚、毛烈和石步惊、宋子庄诸人,他们在抢夺七件法宝之时,不意竟被赵正抢走了,赵正更是抢走了樊夫人的两个小孩,诸人愤懑之下,沿路追来,不想竟到了落弧山境内。
宋子庄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