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心有所感,都很不是滋味。
隔了一会,阮邬衫转过脸来,眼角微微有些***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量也将悲痛压抑住了。
又顿了顿,他道:“现下只有你们修书一封,烦请神医来为寿儿诊治疾病了。”
修书一封。
四人心头如被点燃了一个爆竹,轰的大炸了开来。
仿佛看见了公羊有命接到书信后大发雷霆,当场撕得粉碎,并当场将送书之人一掌打死。
赵正也仿佛看到了公羊有命得知了他的所在,仇恨他偷吃千年灵药,毁掉黑沙鼎,立刻派了武功高强的阿魏阿胶前来浮寿山,将他浮寿山满门杀戮泄恨。
想到这些,赵正惊得心惊肉跳,脱口而出道:“师父,万万不可。”
张仁李义宋直都被赵正的激动言语吓了一大跳,纷纷举目看他。
阮邬衫奇道:“怎么?”
赵正情急之下脱口而说,这时却不知道如何对答。
嗫嚅道:“我……我……”
阮邬衫想了一想,道:“你是说书信相请有些不恭敬吗?”
“对对对。”
赵正已经不知道如何回复了,随口答道。
“那……”
阮邬衫思索道,“你们看如何呢?”
张仁李义宋直都不言语。
隔了一会,宋直小心地说:“师父,你看咱们先寄封书信看看,不行再……”
他心里还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阮邬衫摇摇头,道:“不妥。”
忽然抬头,道:“只有你们四人再下山一趟了,备些礼物亲自去请,这样最好了。”
阮邬衫说出这句话来,四人都心惊肉跳起来。
真的要羊入虎口吗?
上次好不容易从公羊居跑出来,这次回去,还不被公羊有命生吞活剥了吗?
他们呲着嘴,欲言又止,真的不知要说什么好了。
阮邬衫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刚回来没几天,寿儿的病也不急这几天,不用着急下山,等歇息几天再启程吧。”
四人咧着嘴,都是有苦说不出。
等阮邬衫走远了,张仁才放开喉咙骂道:“都是你们两多嘴多舌的后果,这次可完了。”
李义宋直互相埋怨了一番,这个说是你说的,那个说都是因为你夸大其词,吵吵了一番,最后谁都嘴上占不了便宜,便把枪口一致对准了赵正。
宋直说:“都是因为你多嘴多舌的,用书信多方便,公羊老儿不来的话最多生一顿气,而你倒好,说什么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咱们再跑去就万万可吗?”
李义也凑过来道:“赵师弟啊,你一点记性也不长,不该说的每次都乱说,就是我们去了,那神医还会乖乖的跟咱们走吗?你一点脑子也不长。”
张仁走过来,眼神里满身不悦地盯着赵正看了一阵,想说什么,终于气愤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拍拍赵正的脑袋,以当泄愤。
被师兄们一顿埋怨责骂,赵正也没来由的心有愧疚,生出悔意来,都怪自己头脑太简单了,便是去了公羊有命也可能来的,去了很可能白跑一顿,更可能说不定还得给公羊有命的千年灵药和黑沙鼎偿命,总不能答应了去而不去,回来骗师父吧。
这样一想,确实是自己有欠考虑,而多嘴多舌,便低头不语任师兄们饱饱责骂了一顿。
自那日石之纷如的声音出现骚扰一番赵正,再也没有出现,赵正也就渐渐淡忘了。
他这几日每日去看寿儿,给寿儿带些爱吃的东西,和小玩意儿。
寿儿很是欢喜,心情好转,脸色也比先前多了些红润,也能渐渐下地和赵正玩耍了。
阮邬衫很是高兴,山中的杂务便不要赵正再去做,每天只要陪伴寿儿就行,把杂务都推给了张仁李义宋直三人,三人都愤愤不平大骂赵正取巧偷懒。
这日赵正陪寿儿在屋里,喂了一碗莲子粥给他喝,看着他把一小碗粥吃的干干净净,赵正很是高兴。
寿儿道:“赵叔叔,我好久都没去外面玩儿了,我好想出去。”
寿儿睁着一张可怜可爱的小嘴跟赵正说着,两只眼睛里满是期望的神色。
赵正安慰道:“外面有些凉了,咱们别出去了好吗?”
寿儿摇着头一个劲地说闷。
赵正看他身体好些了,王妈也因为有事出去了,自己带寿儿出去逛会,师父不会知道的。
虽然师父嘱咐过不要出房门,但整天待在屋子里,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还不如出去晒晒太阳,吹吹风的好。
赵正拗不过寿儿的央求,给他又添了些衣服,轻轻掀起门帘,带他出了房门。
此时正是初秋时节,天气虽然凉了,但还不是特别的凉。
午后的阳光还稍稍有些晃眼,寿儿在屋里待得时间久了,一下子还不适应也明亮的天光,眯了好一会眼睛才能睁开好好地看看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