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越是看不到人们的脸,却是想看到。
随后,一个身穿锦袍的人牵着一只毛色鲜亮的犬从赵正身边走过,走开十开步,那犬忽地停住,转头朝赵正一望,赵正不经意间也一望,全身立刻寒碜起了鸡皮疙瘩,那犬转过来的头竟然浓眉大眼,与人面无异,脸色与毛色浑然一体,竟像天生成一般,那犬咧嘴向着赵正笑了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人的牙齿。
赵正竟然颤了一颤,一种超脱于恐惧的感觉无中生有地生发了出来。
但接下来那穿锦袍的人回身牵犬,转头觌面的一瞬间,赵正的整个身体似乎是凝固住了,那穿锦袍的人转过来的脸竟然平平的,什么也没有,如一张白纸般,纯然不染。
那人转头牵着犬,又继续走路。
赵正的整个生命忽然间静悄悄的,接着,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似要爆裂了一般,一股热气哗地从他下丹田直冲上脑门来,他的双眼一黑,两腿摇晃,竟动了动,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等他热血平息,双眼再回复视觉时,方才的一切都如烟消云散般消逝,眼前又是那个寂静的旷野。
夜色却更加得浓重了。
如梦如幻的景象一霎时消失的干干净净,是梦?是幻?抑或是真实的?
赵正定定神,回忆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觉得脑袋有些疼,他下意识地摸摸脑袋,手掌又可以动弹了,随手触到后脖颈时,竟然没有疼痛,后脖颈被无柄咬噬后大血淋漓,此刻摸上去却完好如初,无有一点血痕伤疤。
赵正来不及思想是什么原因,就看见不远处无柄如痴如醉般摇摆不已,似乎有人在生拉硬拽着他,
他强烈地反抗着,他的双目紧闭,身子狂扭,一时东倒西歪,如大风扯拽,一时脚下错落有致地踏着步子,又如舞人之舞蹈。
再远处,那堆火还冉冉地生着,火势安详,不紧不慢地燃着,仿佛生起来并没有多久。
赵正皱皱眉头,方才的一切在时空中灭的干干净净,只余下了一点点清冷的风,刮在他的脸际,
夜有些凉,如水一般,他的面容有些僵住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跪着的女人,那个女人一直都没有抬起脸来,她的脸会是怎样的呢?
会不会和那个穿锦袍的人一样,没有脸呢?
可是那只犬为什么生着一张人的脸呢?而且浓眉大眼,一张非常标致的脸。
赵正的思绪有些乱,他使劲掐掐自己的大腿,很疼,这不是在做梦,刚才也不可能是梦,自己一直这样的站着,怎么做梦呢?
忽然之间,赵正觉得有两只手无声无息地爬在了他的肩上,赵正吃一大惊,转身回头,身后黑魆魆的,什么也没有,肩上爬来的双手也毫无踪影,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遭都被黑暗包裹着,仰头看看天,头顶大片大片的黑色,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挪动挪动脚步,双腿如灌了铅般异常的沉重,他吃力地
踱到火堆前,添些干柴,火苗又旺盛起来了。
他伸手烤烤火,斜眼看无柄时,无柄已摔倒在地,他离火堆不远,似乎感觉到了烧得旺盛起来的火势,手足并用着朝这边爬来。
赵正见无柄就要过来,心中憎恨,斜着身子,闪在一边。
哪想无柄未爬的多远,双腿就被什么力量攥住了一般,任凭怎样用力,都再难寸进,火光映衬之下无柄双目紧闭,脸上现出痛苦之极的神情,赵正向他看去,不由得心生怜悯,浑忘了无柄先前对他的骤下毒手。
却在这时,但见无柄左臂在地上一撑,身子倾起,双腿似乎从什么力量中拔出来一般,如断线之风筝,得了自由,在空中一个翻滚,便从当地扯拽了出来,再一翻一滚,径直落到了离火堆不远处,无柄头一昂,双目忽地睁开,左右一扫,盯住了赵正,双腿在地上一蹬,便朝赵正扑去。
赵正大惊道:“你的眼睛能看到?”
他一直见无柄双目紧闭,眼角流血,以为他定是瞎了无疑。
无柄双目闪烁,似乎比先前都要明亮许多,他受赵正腹中吐出的异气冲击,着实受害不浅,但也只是大痛之下流了些许血水而已,并未弄瞎眼睛。
他本还对赵正有所忌惮,但方才被不知什么东西缠得神志昏乱,却是触不到,摸不着,此刻忽然能睁眼,而且首先便看到赵正,便想也没想,奋力扑上。
赵正大惊之下更是手脚缓慢,还未来得及一动,无柄扑来的身子左掌一伸,便拍在了他肚腹之上,赵正吃痛,踉跄俯腰,无柄一把抓起他的头发,赵正脸面朝天,无柄头一低,便向他的喉咙咬去,这时却有两股力量在身后拉扯自己,让他下不得口,赵正同时也感觉自己得背后好像有人往他身上挤压。
他此刻如待宰的羔羊,头颅仰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无柄张开的利齿甫甫就要咬住赵正的喉咙,但却只差那么两三寸,硬是咬之不下,身后扯拽他的力道着实强烈,他却是无暇顾及,方才他被这些力量侵袭,每每反击,总是触之不到,不明究竟是何方来路,此时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