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瓶内都是些黑色的粉末,赵正此时腹痛又不紧不慢地袭来,他左手按腹,右手举瓶便往嘴里倒去,黑色粉末入口即化,只觉有一股凉森森的气息直冲咽喉,顷刻而没。
须臾,他便将一瓶太乙禹余粮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也许真是圣药之故,赵正的腹痛似乎有了一些的减轻。
他又大翻一气,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解毒之药,瞥眼处,见橱架第三层的右手处搁着一个硕大的药囊,它药皆是瓶装或匣装,唯独这里有个药囊,颇有鹤立鸡群之态,赵正心奇,拿下来看时,只见囊身写有四个字:木为西芝。
赵正看这怪怪的名字,不知道是甚么东西,拿在手中时,颇觉沉重,囊口用红线系着,赵正打开囊时,只见拳头大小的一块东西,不能肖其形状,既像树根,又像泥土捏就的,全块殷红似血,抚之光滑,不知是何物事,但既是芝,服之亦当有益无害。
捧在手里,只觉滑润无比,他试着端到鼻端,竟隐隐有淡淡的馨香,诱人肚腹,赵正忍不住馋涎顿生,只觉自己实在无法抵挡这鲜美之物,咽口唾沫,轻轻地便咬了一口,想不到此物极脆,入口爽嫩,极是可口,咬开里面亦是殷红一片,赵正忍不住大快朵颐,捧着吃了起来。几口下来,便将木为西芝吃了光,只觉齿颊留香,回味无穷,还想再吃一个时,却是再怎么翻也翻不出第二个了。
他许久未曾果腹,此时拿药当饭吃,真不知是福还是祸,赵正腹中的疼痛这时已缓了许多,似乎方才所食之药真的显了效用。
此时药房内还无有人来,他心道:“趁现下没人,得赶快离了此处才好,否则那两个女娃子来了,又不知会怎样的折磨我。”
想道两个女童的残忍手段,真是铭之肺腑,顷刻难忘。
他身上的细绳还系在屋内的角落里,赵正费了好大劲才把细绳从自己身上解脱,他把细绳往角落里一丢,心中浩叹:“终于可以脱了做风筝的命运了,自己以后再也不是什么劳什子风筝了。”
他推门而出,屋外静寂空无一人,他眼望四周,心想:“我为解毒吃了人家的药,人家要是追究起来,我可是没有一文钱赔偿,还是先逃走为是,等下次有机会来了,再等价偿还他。”
他因为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渣,便自己臆断自己中了毒,而吃得那两样所谓的药,自己更是不知道是否有毒抑是否有效,反正是那样囫囵吞枣般吞了,是福是祸,只得委之于天命了,当务之急,还是自己逃走为是。
心中这样想着,眼见四下里没有一个人影,便朝屋后而遁。
屋后还是屋,齐棱棱的一排排,他转来转去,周遭似乎都是同一处,扭头四顾,仓皇而望,怎么也转不出去,仿若进入了一个迷宫,看哪里都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正在惶急无措之时,忽听得远远似乎有两个女童的声音,大声而呼,隐隐朝这边传了过来。
赵正心叫不好,一定是发觉自己不见了,要追过来了。
他侧耳细听,呼喊声仿佛来自东南方向,便想也不想,转身向着西北方向而奔。
前边重重叠叠的又是一棱一棱的小屋,他来不及细思,径直绕屋而过,朝前直奔。
这样不假思索地奔了几十里之遥,喊声似乎听不到了,他才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起来。
举头四看时,但见自己已逃出小屋连缀的范围,此处树木荫闭,原来是一处山脚之下。
荒烟蔓草,四顾阒然,赵正站起身来,循着想径,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山里。
山中都长满了高可二丈的大树,枝叶扶疏,遮得山中半明不暗,一片幽静,一条被踩倒的小径蜿蜿蜒蜒至山里,看来山中时时有人行走。
赵正一步一颠的,走的口干舌燥,嘴唇干枯,转头看看,想寻一些野果子解解渴,举目望去,林木遮翳,山鸟聒耳,山坡上的草丛中时时起伏陷落,似是有物在暗里蠢动,却不知是甚么,赵正弯腰曲背,一步步踩入草径,循路而行,半晌爬上一处矮矮的山巅,赵正拿袖子插插额头的汗,停步注目,隔过一道山沟,但见对面半山里一片红意,若隐若现,时有时无,似是什么树上结着的果子,只是被对面稠密的数木遮掩,看不甚清楚,但一定是果子无疑,赵正被这一片红意蛊惑的喉咙入生了烟似的,真是好不馋煞人也。
赵正看准对面山势,遥看并不怎样的陡峭,自己攀援过去应是绰绰有余的,他缓缓地滑下这边的山坡来,山坡斜斜的,赵正并没如何用力便滑至坡下沟里,山沟里亦是长满了齐腰长的杂草,赵正心惊胆颤地跋涉到对面的山坡下,这才长舒一口气,幸好长草中并无什么毒蛇毒虫,不然自己可是得不偿失啊。
但见这边的山坡一径里皆是长石,并无半颗杂草生长,长石棱棱嶒嶒的在山间蔓延,身处其下,才顿显出陡峭之势,赵正咋咋舌头,心想今天不但昏了头亦且昏了眼了,凭自己的几斤几两,如何能攀援上这样的陡壁,他灰心丧气的一屁股就坐倒在草丛里,谁知甫一坐地,臀部如坐到了利刃上一般,剧痛无比,他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