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他举头朝上界看去,并不能看出什么来,连风筝都已隐没在了黑色之中,他伫立半晌,紧锁眉头,望着一处无可名状的黑色,他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他仰头长长地舒口气,自言自语道:“妖氛又要横行天下了,看来我今次回东门谷回的正是时宜,又可免去若干麻烦了,嘿嘿。”
只见他退后两步,眼光向地,虽然是在黑暗之中,却是眼测目量,嘴里还不知喃喃地念叨着什么,
左行五步,右行六步,相地望空,一会儿挠头思索,一会儿又俯地细察,相度了一会,终于认准一个方位,想也没想,便双足跃起,跳了过去,令人想之不到的是他所跃之处并非实地,竟然一跳而下,身体立刻被虚空所吞噬,莫玩无有一丝惊慌,仿佛正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在虚空里急速下将着,扯得系赵正的细绳绷的紧紧的,他似乎还怕细绳脱手,又将绳子在胳臂间缠了几缠,这才安心。
黑色蒙蒙中,莫玩的身子被夜色所包裹,不露半点端倪,再也分辨不出来了,竟似是忽然从虚空中消逝了一般。
他身体在暗空中下降,却是丝毫不见峻急,平和恬静,轻飘飘的有如羽翼之飞鸟翔地,仿佛他的背上也生了一对翅子,虽然无所见,却是时时刻刻扇动着。
可是这却是苦了他手中攥着的风筝赵正,赵正哪能受得住这般的磨难,幸亏他当机立断,大叫一声使自己昏厥,否则支撑不了多久便会损命于斯的。所谓醉者之坠车,虽疾不死,为其神全也。赵正大叫昏厥,使其死生惊惧不入于心中,亦是保命一法也。
就这样,暗夜的虚空永无止尽地进行着,又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渐渐能朦朦胧胧地分辨出事物来了,似是晨曦之来临,再片刻,已能望见远处地上有田园阡陌,荒草巨石,看看将至实地,莫玩双足一顿,落下地来,狠狠地吸一口气,心道:“许久不来,这里还是这股草味,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