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嘿嘿!”幡上的钟馗像突然活了过来,口中大喝一声,足下一踏,一步就下了长幡,李然连忙让到一边,躬身施礼:“小道参见圣君。”这礼数,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免。”钟馗一甩袖子,就一个字,多一个都不给你。
钟馗面色黢黑,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城下,右手背剑,左手撩着官袍下摆,大吼:“啊?何方妖孽,敢行此法?!”
李然连忙上前,把血河教主的事情说了说,又把自己召请五百阴兵的事情说了。
不说不行,钟馗什么道行?自己这点法术,人家一看就明白了,还是和盘托出,比较痛快一点。
“嗯!”钟馗拉着长音,突然转头看向李然,面色不善,“兀那道人,你可知晓,今日这五百阴兵进入这五百凡人之身,今日不死,阴兵离体也要大病一场,甚至折寿数载,若是死去,便是阴兵归于地府,他们无故身死之局面?!”
“圣君容禀,那血河教主调遣军魂攻城,小道双拳难敌四手,无奈之下,只要找来这些行伍之人,假借其身,召请阴兵降临抵挡,保护这一城百姓,但是妖人势大,贫道力有不逮,这才烦劳圣君前来降魔!”李然急忙道。
“哦!”钟馗眯缝着眼,撇着大嘴,一个音拖的老长,“嗯!此事暂且记下,待本君收了这妖人,与你再做道理!来!”
一个来字出口,左手撩起的官袍下摆就放下了,紧接着,从官袍之中窜出五个小鬼,每个小鬼手上都捧着一样东西,计有,扁担,插着三根短戟的瓷瓶,伞面破烂但伞柄足有两人长的纸伞,还有一个小鬼手里举着一盏透着微微绿光的破纸灯,纸灯的柄却有两丈多长,剩下一个什么都没有,但是却跪趴在钟馗面前。
“嘿嘿!”钟馗粗嗓门响彻景阳城,一脚踩在趴在自己面前的小鬼背上,小鬼立刻长啸一声,就这么驮着钟馗飞身要下城楼,前面是举着灯,头顶上打着伞,旁边小鬼捧着瓷瓶紧跟左右,后面背着扁担的小鬼紧随其后,李然在城楼上感叹:“官僚啊。”
“钟馗!”血河教主在血雾之中传出一声惊叫。
“嘿嘿,今天贫道让你好好喝一壶!”李然冷笑道。
却见钟馗右手仗剑,脚踏小鬼,直奔一断头军魂而去。
“嗤啦!”只一剑,便将这军魂砍作两半,大嘴一张,两半的军魂便如百川归海似的进了钟馗口中。
钟馗站在当场,旁边的军魂纵然是杀戮占据意识,但是天生的本能却还是有一点的,都不敢靠近钟馗,无论血河教主如何催动,就是不敢动弹,纷纷避让,钟馗身边的四个小鬼也跟着大显威能,手上破灯一晃,纸灯之内洒出无数火星,霎时间便在空中横竖编织成一面大网,一下子捞起三只军魂,火光一闪,三只军魂顿时形神俱灭。
另有小鬼将瓷瓶一拍,瓶内三支短戟如羽箭离弦,狠狠插在三个军魂上,瓷瓶顿时发出绝大吸力,将三支短戟连同军魂吸入瓶中,微微一晃,便化作一捧白烟。
身后打伞的小鬼将破伞一转,破伞面上飞出几十口飞刀,将军魂打的浑身冒黑烟,身后背着扁担的小鬼将扁担在肩膀上一转,便发出无数昏黄荧光,被飞刀打过的军魂再被荧光粘上,登时就跟泼了硫酸似的,全身起白烟,不多时便魂飞魄散了。
“呜呼呀!”钟馗口中大叫,脚下连踏小鬼,左手撩袍端带,右手宝剑乱挥,一挥便是一道剑光,不管是鬼将恶鬼,统统都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近千军魂,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剩下大毛小猫三两只,虽然还陆陆续续有军魂从血雾之中飞出来,但是已经入不敷出了,钟馗率领着小鬼一步一步走向血雾。
李然站在城楼上暗暗咂舌,早就知道钟馗老爷凶猛,但是没想到这么猛,就连身边的小鬼也都不是善茬,保守估计,这五个小鬼应该都是鬼王修为了,而且他们的鬼王修为不同于寻常鬼王,这都是得了钟馗的真传,一步一步修炼出来的,绝对不是寻常鬼魂吞噬其他阴魂,吸收人间阳气所成,各个身怀绝技,再加上身上的法器,不客气说,李然单对单的打,自己一个人还真未必能拿得下来。
“妖孽!”钟馗走到血雾之旁,口中大吼一声,手上宝剑飞起,当空一转,就听三声喀拉声响,在空中缓缓摇动的三杆血色长幡便从当间折断。
钟馗大口一张,浓稠的血雾便纷纷朝他口里钻,钟馗也是来者不拒,将血雾生吞下去。
待等血雾散尽,原地什么都没有,就连血河教主也消失了,李然看了一愣,随后了然,恐怕这血河教主在看到钟馗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没戏了,脱身而走了,留下了血雾在这里故布疑阵。
场中军魂全部被消灭,原本的五百阴兵也只剩下了三百,但凡还站在场中的阴兵,齐齐向钟馗行礼:“参见圣君。”
“罢!”钟馗将袖子狠狠一甩,将这三百阴兵全部打出士兵的体外,“尔等去吧!”
三百阴兵不敢多说连忙拱手:“我等告辞。”也不理会李然,径自化作一股轻烟钻入地下不见踪影,而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