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姑娘日后嫁进东宫身边自是需要人的,虽说太子爱重姑娘,宫中毕竟不比寻常地方……奴婢自是要留在姑娘身边帮衬着的。”
柳绿终是不会将真相说出来,而是将谎言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徐子归心里默默叹息,嘴上却有了咄咄逼人之势:“你若是愿意,嫁给匀呈后再来我身边伺候也可。况且春华冬雪莺歌习秋她们规矩也都学的差不多了。女孩子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我怎么好总是将你们拘在自己的身边?”
说罢,也不等柳绿再说什么,只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叹道:“罢了,许你也没那福分。匀呈许也看不上你们。”
徐子归自来不会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这句话一出确实有些反常了。蓝香只当徐子归是累了乏了,柳绿又驳了她的意思,她这才这般口不对心的。而柳绿却是想起了将将柳良与自己说的话来——
徐子归已经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想要杀她灭口。
如此以来,徐子归的话听在柳绿的耳朵里便格外的刺耳了。甚至是有了些委屈——她除了这一次以外,自来对徐子归忠心耿耿,事事先替徐子归想的周全,到头来,却也是落了个不得善终的结果,徐子归竟然真的会怀疑她……她又如何甘心?
由此,柳绿本有些愧疚的心思便也都消失殆尽了。主仆之间的情分也算是越来越远了。
徐子归见柳绿轻咬着嘴唇不说话的倔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叹息,终究是不忍心,再次开口道
“罢了,我也不逼你们,你们若是有了意中人,便与我来说一说,好歹咱们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必拘谨着不好意思。这样我也好替你们安排,也省得棒打了鸳鸯。”
徐子归这话本是好心。只是这会子柳绿的心思想左了,自然便误会了徐子归的好意,只以为徐子归在试探自己,不由冷笑道:“姑娘自个儿还未出嫁便总操心着咱们几个的婚事。这若是传了出去可是有损姑娘名声的,不知道的只道是姑娘自个儿恨嫁了呢。”
柳绿本就是习武之人,徐子归平日里又多娇惯着,平日里是快言快语惯了的。加之心思又比其他几人直了些,自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这一次柳绿心里带着怨气。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得听的。就连一旁不知何事的蓝香,这会子也听出了主仆二人话语里的风波暗涌。
“柳绿!”蓝香见徐子归并未有开口训斥的打算,只好出口训斥道:“你这般与姑娘说话成何体统!”
其实柳绿话一出口便就有些后悔了的,这会子徐子归虽未说什么,也未呵斥自己,想来是有些心灰意冷了吧……毕竟徐子归平日里对待她们是极好的。
“我……奴婢……姑娘,奴婢是无心之说,姑娘,姑娘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嗯。”
徐子归闭着眼靠在迎枕上淡淡的点了点头,却也并未再说些什么。
柳绿自知说错了话。更是不肯再多说一句话。蓝香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却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怕自己一开口说了什么戳到二人的痛楚,倒也是不敢再开口。
如此以来,主仆三人倒是难得的一路沉默。
到了威国公府,徐子归跟着秦氏去流芳斋给徐老太君请过安,便借口身体不适推脱了徐老太君的留饭,回了自己的流清苑。
“姑娘是先沐浴还是先摆饭?”习秋替徐子归更换了衣服,一面替徐子归拆着细软,一面笑道:“若是先摆饭。奴婢便先去通知一声柳绿姐姐,好让柳绿姐姐将饭摆好。”
听习秋准备让柳绿摆饭,徐子归先是几不可见的微微挑了挑眉毛,复又似是累及了一般淡淡点头道:“先摆饭罢。”
习秋屈膝应是。退下去通知柳绿去了。
且说柳绿早就从柳良那儿听说了徐子归怀疑自己,这会子又听习秋说徐子归吩咐自己摆饭,心里不免有些差异——徐子归竟还放心让她管理吃食上的事情。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认为她不会动她性命?还是徐子归另有打算?
柳绿一面默默思考着这些,一面与往常毫无疑义的将饭摆好,便亲自去屋内请徐子归用膳
“在马车上奴婢口不择言。还希望姑娘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徐子归见柳绿有心演戏,自然是给足了面子配合:“你向来心直口快,我又何苦与你计较?我没事的。”
说完,拍了拍柳绿的手便落座了。
坐下之后,徐子归却并未急着动筷子,而似是闲聊一般问道:“红袖的伤养的如何了?”
柳绿不知道徐子归冷不丁的提起红袖来是何意,便只好小心翼翼的答道:“大夫说再过些时日就可以下床了。”
徐子归点头:“你们姐妹一场,平日里好生照料着”
说罢,又问道:“这么些时日了,紫黛可查出了内奸出自哪里?”
果然,说到内奸二字时,徐子归快速从柳绿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慌张。
“还……还没……”柳绿见徐子归问起这个,多少是有些不自然的,强笑着说道:“这内奸格外狡猾,是需要些时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