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间行宫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所有人又都朝着天水湖行进。
天水湖的风景比之浩英山十分不同。浩英山靠近大周皇都祁城,隶属北地,风景峻秀中夹带着豪迈凛冽的气魄,让人望之心中生畏,油然而生一种敬仰之情。而天水湖处在南疆之地,气候潮湿温润,山也好,水也罢,都似笼罩在朦胧的雾气里,让人看不真切,又偏偏流连忘返,不忍离开。
“这里真的很美啊!”一路行来,花珩不停地发出感叹,天水湖周围绝美的景色令人应接不暇。
梁扶疏笑着打趣他:“师兄若是这么喜欢这里,不如等师妹她们大业完成,就给师兄在湖边辟出一块地方,师兄便可以在此颐养天年了。”
不过一句玩笑话,花珩却深以为然,不住地点头:“扶疏师弟这个主意好!”说着,他兴冲冲地去跟寒汐打起了商量,“师妹,你看如何?”
寒汐如何不知,他们这是在变着法儿地逗自己开心,让她放松心情,减缓压力。寒汐心中感念师兄们无微不至的照拂与关心,也十分配合。她面上笑容明媚而灿烂:“唔,难得师兄你这么喜欢这个地方,师妹一定成全你的小小要求!”
说着,她身处玉白的手指,指着天水湖与群山之间的一大片空地,画着圈说道,“喏,喏,喏!这里,还有这里,都辟给师兄你当领地,如何?我再帮师兄挑几位善歌善舞的美人儿陪着,我们南宫一族于相貌上可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呢!等复宫之后,我与姐姐合计合计,如师兄这般有功之臣,不若就封个‘逍遥王’!从此之后,师兄就住在天水湖边上,日日有美相陪,把酒言欢,赏山悦水。好不自在!”
花珩听了寒汐一席话,真真是笑得花枝乱颤了:“好,好,好!小师妹的想法甚合我意。知我者,小师妹也!”
“得了,得了!”唐不惊在一旁听得微笑不止,却连连摆手制止了这二人越来越不修边幅的臆想,“再任由你们这般讨论下去。怕是就要说说花珩兄你要娶几房如夫人,生养多少孩子,哪个孩子继承衣钵了。咱们还是先顾眼下要紧,等进了湖底神宫之后,再做这些打算也不迟啊。”
“不惊说得是,咱们得快些进入湖底才行。”扶疏认同地点点头,“寒潇还在等着咱们的消息,她一个人在马车中等待,总也让人觉得不放心。”
皇甫凭栏向来性子孤僻冷淡,刚刚几人玩笑打闹的时候。他并不加入,只是一个人不言不语地研究着国破山河画。此时听到众人说要准备进入湖底,他终于开口,问道:“这画中只是指示了天水湖的位置,并未标明如何进入湖底神宫。我看过,这湖水虽清澈无比,却真正是深不见底。就算我们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就这么潜入水底。那么,我们该如何进入神宫呢?”
花珩与扶疏闻言,俱是一愣。随后都纷纷探过头去,仔细观察起山河画,想要看出些端倪。只是,他们并不知晓画中的玄机。所以与凭栏一样困惑不解。
就在这时,唐不惊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凝望了寒汐一眼,向众人解释:“其实,此画另有隐秘之处,需要以血为祭,才能显现出湖底神宫所在及进入方法。汐儿她一直未曾提起。也是怕各位会为她担心。”
说着,唐不惊也不顾其余三人惊讶的表情,从身上掏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递给寒汐,道:“这把匕首十分锋利,只需轻轻地一划,就能轻而易举地割破肌肤,不会很疼的。”
寒汐接过匕首,只见这把匕首虽小,却是做工精良,每个细节中都透着繁复。看着唐不惊微微发抖的手,寒汐不禁温言安慰他:“我不怕疼的,没事的。”
唐不惊收回手,语气无比笃定:“嗯,我知道。不必害怕,我就在你身边!”
寒汐拔掉匕首上嵌着红宝石的鎏金刀鞘,雪白的刀片立即映入眼帘。正如唐不惊所说,这把匕首极其锋利,刀刃轻薄如同蝉翼,泛着银色的刀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寒汐深呼吸一下,卷了卷衣袖,露出自己的左臂。她右手握刀,咬了咬牙,然后利落地将匕首朝着自己的左手腕划下去。
花珩和扶疏都不忍再看,别过了头去。就连一向沉稳的凭栏,此刻目光也有些躲闪。唯有唐不惊,自始至终都在死死地盯着寒汐的一举一动,眼睛都似乎不曾眨一下!只是,他的面色愈发苍白,仿佛割伤的是他自己一般!
刀锋以极快的速度划过,雪白的一节藕臂上,立即沁出一连串殷红的血珠。寒汐咬着嘴唇,忍痛将手伸到山河画上方,让鲜血可以顺着手臂,滴落到画上。
当第一滴鲜血滴至山河画的画纸上时,画卷上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微光!开始只是极微弱的白光,随着寒汐流出的血越来越多,白光也越来越亮。众人看过去,只见山河画上方,竟隐隐有图案浮现!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寒汐究竟流了多少血,只见她面色煞白,脚步虚浮,身子都有些摇晃了。唐不惊眼疾手快,立时稳稳地扶住了她。鲜血滴落在画卷之上,先是汇集在一处,然后便各自蜿蜒而去,如同星体各自行进流转。白光也强烈地直刺人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