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汐与寒潇手中各有一份残卷,如今拼在了一起,便是一整幅完整的国破山河画了。
画上描绘的山山水水,在银白色灵力的作用下,活灵活现。山上笼罩着隐隐的水雾,溪流潺潺流淌,树木枝叶轻轻款摆,如同有微风扫过一般。只是,这画虽美,虽无比神奇,所描所绘,也只是些山水而已。寒汐对着国破山河画看了良久,也没看出哪里是九天神宫所在,哪里又记载着解开冰封之印的方法。
她不解地抬起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寒潇,却见寒潇也同自己一般的迷茫。无法,只得去长清殿求助连翘,期冀着她会知道些什么。
长清殿殿前的白玉阶梯,一如从前一样,绵延数千阶不止。寒汐与寒潇一起,提着裙裾一步一步拾级而上。原本是走得惯了的一段路,可今日看着寒潇,却好似走得十分吃力。她微微张着嘴喘息,气息不稳。天寒地冻的,她的额角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姐姐?”寒汐心细,发现寒潇身子有些吃不消,便放慢了脚步,问她,“姐姐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舒服吗?”
“我,我……”寒潇心知自己是因为有孕之后,身子虚弱,体质大不如前。加之自从得知有孕以来,惊吓劳累,忧思过甚,动了些胎气,才会如此。
寒汐看着寒潇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奇怪的是,她的脸竟一点一点红了起来。寒汐大惊,立即探手过去,想要试一试她额头的温度:“呀,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不是感染了风寒,发热不止吧?”
她伸手的动作极快,寒潇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能避开。寒汐摸了摸寒潇的额头,只觉得触手一片冰凉。显然不是发热之症。但是透过肌肤,寒汐能感受得到寒潇体内气息极其不稳,她自身的灵力之下,似乎还包裹着另外一股力量。那股力量还很微弱。却令人不容忽视。寒汐的神色变得十分疑惑:“咦?姐姐的气息怎地如此奇怪?”
寒潇一怔,显然以寒汐与自己相同的灵力,已经探到了胎儿体内蕴含的力量。她抿着唇,并未解释。
寒汐毕竟未经人事,也从不曾往寒潇有孕这方面去想。只以为寒潇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如此。她见寒潇缄默不语,着急得直跺脚:“不成不成,反正山河画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你的身子要紧。咱们这就回去吧,我去请蓝津师兄给你瞧瞧!”
“不要啊汐儿!”寒潇一听要请蓝津来给她把脉,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下子拉住了寒汐的手,拼命摇头。
寒汐愈发不解,着急地问道:“姐姐你究竟怎么了?自从你这次回来,就一直都很奇怪。到底你在司徒府中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快些告诉我呀!”
寒潇见此事是定然瞒不住了,转念又一想,将此事告诉寒汐也没什么不妥。就此断了她与且遇之间那点情愫,对自己也是好事。于是寒潇叹了口气,凑近寒汐的耳边,悄声说道:“汐儿,我,我有了且遇的孩子……”
“什么?”寒汐大惊,不禁脱口惊呼。
寒潇如同惊弓之鸟,一下子捂住了寒汐的嘴。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抵着嘴唇,道:“嘘!不要声张,我不想其他人知晓。”
寒汐被捂住了嘴,只能大睁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着寒潇,半响才反应过来,木木地点了点头。
寒潇见寒汐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就松开了手,轻声跟她说:“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虽然此事难以启齿,这孩子也是意外得来的。但我是真心欢喜。”
寒汐看着姐姐脸上漾起的幸福的笑意,心中轻叹。她自然知晓且遇对自己的情意,也知道寒潇对且遇的执着。想着那一句“意外得来”,她颇有些心疼寒潇,便问:“且遇公子知道了吗?”
寒潇摇摇头:“他尚且不知。自我得知有了身孕开始,还未曾见过他。”说着,她神色有些暗淡,微微垂了头,“我与他有了亲密的举止之后,且遇一直有些躲闪。我、我还不知再见他时,该如何开口。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认这个孩子……”
“姐姐,”寒汐不忍看她这样为难和纠结,拉起她的手,安慰,“且与公子的为人,咱们都是清楚的。虽说他起初隐瞒了身份,也不是有意为之。我相信,若他知道了孩子的事,一定会有所担当,对你们母子负责的。若他胆敢不承认你们,我定然绕不过他!”
寒潇听她这样说,知道寒汐是真心为自己考虑的。她对且遇应该是彻底放下了,也不嫉恨自己与且遇有了孩子。想到自己对寒汐的妒忌和猜疑,寒潇不禁十分内疚。还有自己与司徒玺的约定,更是将寒汐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对于那种阴险之人,无需信守承诺。当初答应他,也是为了能顺利逃脱。到时候去了天水湖,她再与寒汐联手,杀了司徒玺便是。师父说得对,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欺骗她,遗弃她,但是汐儿不会,她会永远站在自己的身旁的。
想到这里,寒潇不禁反握住寒汐的手,置于自己的尚且十分平坦的小腹之上,微笑:“汐儿,你可是这个孩子的姨母,是他至亲之人。”
寒汐感觉得到那隐隐的灵力,心中也是十分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