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殿内气势恢宏,一应的摆设陈列也是奢华繁复。地面乃是玉石砌成,接缝处处理得极好,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上面铺着柔软的羊绒长毯,从门口一直蜿蜒到大殿尽头。殿内设有十把花梨木雕花座椅,并几张同样样式的方桌,上面均摆着一套白釉茶具。巨大的镂空鹤纹铜鼎之中,飘逸而出丝丝白色青烟,正是燃着的百合香散发出来的,清新而甜美。
高高的殿堂上摆着一把巨大奢华的蟠龙宝座,铺着柔滑如丝缎的白虎皮,上面半倚半坐着的一个华衣的美妇。她穿着秋香色绣着芍药蜂蝶纹样的长裙,繁复的花纹和样式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巧夺天工。那一头光滑的黑发被盘成了高雅的风寰髻,上面点缀着珠珞、流苏、步摇等饰品。美妇修长白嫩的手指时不时地摆弄着耳畔翡翠凝滴的耳坠,神情慵懒,精致到无可挑剔的面容让人甘愿沉醉其中。此人正是瞒天山庄的庄主,窃玉的师父——连翘。
而在连翘的身边,端坐着一个同样身着秋香色绣芭蕉福鹿纹长袍的中年男子。他看上去约摸有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岁月的洗礼让他成熟稳重,比之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更添一份独特的男性魅力。那男子的长相十分俊逸,一看便知早年间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他低头剥着一颗荔枝,剥好之后又就着自己的手将那莹白的果肉送入连翘口中。连翘一口吞下荔枝,再满含情谊地望一眼那男子,二人相视一笑,好不**快活。这个男人名叫韩枫羽,正是连翘十几年恩爱如昔的丈夫。两人几乎日日都身着同色的衣衫,在窃玉印象中,师父好像解释过,说这叫做夫妻装。
窃玉随着花珩、扶疏走进大殿,身后还跟着唐不惊主仆五人。前面三人一同上前,双手抱拳对座上的两人请安:“徒儿见过师父,韩叔。”
唐不惊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有模有样地请安:“不惊见过庄主、韩先生。”
连翘微眯着一双美眸,盯着座下的几人,然后一挥衣袖坐直了身子,笑道:“你们来了,不惊也来了。”
韩枫羽则是慈爱地看着窃玉,柔声问道:“玉儿回来了,此行还算顺利吧?香儿也回来了,说是刚刚去换了衣服,现在应该也快来了。”
“姐姐也回来了呀,真是太好了!”窃玉一听韩枫羽的话,立即来了精神。她不时地偏着头向殿外望去,只等着姐姐一会就走进来了。
果然,不过半盏茶功夫,长清殿门外出现了一个绯红的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十**岁的样子,样貌十分精致,仔细看看竟是和窃玉有五六分相似。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伟岸的灰衣男子,那男子一路跟着绯衣的少女,眼神中满是呵护之意。
这个少女便是窃玉的姐姐——连偷香。偷香比窃玉年长两岁,姐妹二人自小相依为命,感情十分深厚。整个瞒天山庄里,就只窃玉、偷香姐妹二人随庄主姓连。据说这是因为连翘从她们很小的时候就收养了两姐妹,因为家世不明,所以就由连翘为她们二人取了名字。根据姐妹两人的性格不同,连翘分别传授了她们不同的技巧。偷香性子沉稳,主要学习搜集情报、整理线索、提供消息;窃玉比较活泼,所以学的是偷梁换柱、偷天换日、鉴定宝物一类。窃玉长大之后一直很郁闷,为什么自己和姐姐的名字那么“直接”?虽然她们在庄内所学所用,的确跟“偷窃”有关,但哪有人家这样给女孩子取名的?她也曾经很不满地要求连翘为她们改名,但连翘义正言辞地说,名字就是要体现个人的特点和存在价值。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偷香和那灰衣男子进了长清殿,然后同窃玉他们一样,先向连翘和韩枫羽请安道:“徒儿偷香、杜咏,见过师父、韩叔。”
“姐姐!”窃玉兴奋地冲着那绯衣的女子叫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拉起她的手,有些撒娇地道:“姐姐可回来了,玉儿都有月余没有见过姐姐了。”说着,她又扭头望着那个灰衣的男子做了个鬼脸,撇嘴道,“一定是大师兄你太耽误事,不然姐姐一定早就可以回山庄了。”
灰衣的杜咏被窃玉说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俊朗刚毅的脸庞微微泛红。偷香嗔怪地看了窃玉一眼,笑骂:“哪里关大师兄的事了?是我留恋沿途的景色,缠着大师兄逗留了几日。你呀,总是欺负大师兄老实。”
杜咏只憨憨地笑着,摆手道:“不打紧的,两位师妹开心就好。”
窃玉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掩着嘴“咯咯”娇笑着,指着杜咏道:“大师兄真是个呆子!”
“好了好了,”一直没有做声的连翘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十分慵懒且富有**力。连翘盯着窃玉,问道:“玉儿,这是你第一次出山,任务可完成了?”
窃玉一拍脑袋,道:“咦,刚刚只顾着跟姐姐和大师兄说话,都把要事给忘了。”说着,她取下腰间别着的一个锦囊,然后走上前去,双手呈给了连翘。韩枫羽替连翘接过来,然后松了松锦囊上的带子,从里面取出“暗夜晨星”。珠子才一被拿出来,便大放异彩,映得偌大的长清殿一片通亮!
连翘见惯了稀世珍宝,也还是不禁直了直身子,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