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中状元,却被徐解故意压到二甲第三名,想要以此观察小范心性如何。”三叔道。
“二甲第三名这成绩也算不错,按理来说范文成应该满意。”李得一点头道。
“哎,以小范的本事,便是高中头名状元,也是绰绰有余。他心高气傲之极,根本不把天下英杰放在眼里,考完便认定自己必是状元无疑。当得知自己仅仅是二甲第三名之后,小范不由勃然大怒,当场发力打塌所居馆所。其实这二甲第三名,一样能馆选,而且又可避开状元的风头,正好适合年轻时韬光养晦。毕竟平周朝朝历代状元,能做到首辅的,仅商首辅夷人。何况有徐解暗中照拂,小范参加馆选必然能成为庶吉士,在翰林院充任编修,稳稳在中神城当几年京官,积攒足够的经验和资历。等资历足够,徐解会安排小范主持修书,进一步积累名望。待几年之后,太子出阁读书,便安排小范为东宫侍读。待将来太子继位,小范有顾命大臣首辅徐解支持,又是帝师,便能顺利入阁,再慢慢提拔,最终四十余岁定能成为首辅。”三叔把当年的安排缓缓说出。
李得一虽然听不大明白三叔说的这套,但他听得出来,按照这条路走下去,即便是个能力平平之辈,也能位极人臣官居一品,更何况才能一流的范文成。“三叔,你给范文成安排的这么好,他居然还不满意?俺可是听说,当年范国师在中神城谋求出仕时,被朝中重臣刻意打压,屡屡不得志,这才心灰意冷返回家乡。”
“哎,这么多年过去,世间传言早已面目全非。当年小范对于自己得中二甲第三名非常不满,曾公开讥讽朝廷选材不公,主持公试的内阁辅臣不能为国选材。若是一般士子,敢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嘲讽朝廷公试,早就被削去功名,永不叙用。但当时徐解知道自己为磨练师弟心性,有些亏待这个师弟,便一力压下此事,力排众议,仍将小范安排馆选,成为庶吉士。须知当时的庶吉士,被朝廷上下称为‘储相’,日后必定能够入主内阁。”三叔接着说道。
“成为庶吉士后,小范进入翰林院仍旧不肯安分,恃才傲物,对同僚更是不屑一顾,常常上书针砭时政,抨击朝廷重臣,抨击弊政。按说新科士子年轻气盛,恃才傲物,喜欢进谏,这也是寻常。朝中高官谁没年轻过,大家也都不以为逆。加之有首辅徐解时时暗中照拂,朝廷上下那些被小范上表弹劾的要员,也都对其隐忍不理。”三叔道。
“嘿,没想到范国师年轻时,居然还是个热血小愤青。”李得一蹲在地上,双手抱臂,嗤笑道。
“哎,可惜啊。小范实在太过高傲,见朝廷屡屡不采纳自己的意见,愈发频繁上书,言辞也越来越激烈。后来,小范见奏章无法被采纳,就日日去几位朝廷高官府内,当庭陈述自己的政见,要求那些高官采纳施行。你想,当时小范不过是个庶吉士,那些高官哪里会采纳他的政见,肯抽空见面已经是看在首辅面上。由此,朝中高官对小范越发不喜,甚至到后来干脆闭门不见。当时首辅徐解觉着这位范师弟太过高傲,再这么下去恐怕会影响其仕途,于是与三叔我暗中商议,要想办法轻挫其锐。”三叔接着说道。
“嘿嘿,确实该挫一挫他这股子傲慢劲儿。不然日后范国师更无容人之量,这哪是宰相气度。”李得一如今倒也懂几分为官之道。
“后来,小范这天终于来到首辅徐解门外,要入府一叙。徐解为小范仕途着想,一直未与其相认,故此小范当时并不知道他师哥乃是朝廷首辅。为挫其锐,那天徐解故意安排一名跟随身边多年的老长随,充当门丁,按照事先备下的言语,压一压小范的气焰,再顺势暗示提点一番。谁知道小范被那门丁刺了几句,居然当场勃然大怒,出手将那门丁重伤。堂堂翰林院编修,庶吉士,前途无量的朝廷储相,光天化日在天子脚下无端殴伤首辅门人,这可是足够毁其一生仕途的污点。”
“少年时身负大才,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少年人本事大,就容易狂傲。幸亏俺年少时没啥本事,只能老老实实混日子。”李得一没来由感慨一句。恩,你年轻时幸亏没本事,不然非得把天捅个窟窿不可。
三叔斜瞅着李得一,继续说道:“当时小范自知打伤首辅门丁,无异于直接得罪首辅,必然不能善了。加之他当时屡屡进谏受挫,坚固强大的傲慢之心更加难以忍受这种挫折。两厢作用之下,小范居然直接挂冠而去。等徐解在值房暖阁收到门人密报,再想追回师弟,已经追之不及。事后,徐解亲自向我请罪,我只能感慨小范太过狂傲,故而才有此一难,实不关徐解之罪。”
“谁年轻时要是有范国师那一身本事,谁都难免狂傲。狂傲到了数,必然要受罪。如此说来,范国师后来投靠突辽族时,三叔你为何不动手将其清理门户?”李得一话中明显有意怪罪三叔。
“哎,自从小范弃官而走,三叔我就感觉这事儿不对。后来我努力观察天下气运,却发现这场大劫乃是当时天下苍生共罪所致,再所难免。此事起因,是三叔我察觉到劫难将至,想要挽救苍生免于一死,这才倾力教导范文成,想让他将来执掌朝政,挽救世道,救得苍生一命。但无论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