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慢待。
“三国皇帝对俺也是态度复杂,心里明明畏惧俺,面上却又不得不讨好俺。平唐国和平汉国早先要与突辽国联姻,被俺去信痛骂两国皇帝一顿,现在这两国还不是乖乖跟俺合作挣钱,给俺守备团运送粮食等物资。”李得一说到这儿,嘴角咧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整个天下,恨不得俺立即吐血而死,或被天雷噼死的人不知凡几。然而这整个天下,却又不得不在俺面前老老实实。天下的皇帝与世家大族,都在俺面前夹着尾巴老老实实,不敢行非分之举。你们俩知道这是为啥不?”李得一扭回头问两个小徒弟。
朱标寻思一下,大胆答道:“李大哥你身为守备团副团长,麾下兵马战力冠绝天下,无人能敌。”朱标话说到这儿,就戛然而止。他现在虽然胆子大了不少,但说话依然很有分寸。
这话前半截听着好听,守备团战力彪悍,师父武力高强。后半截可就不大好听咯。后面无非是师父你仗着武力,强行胁迫天下三国就范。谁不就范你就灭了谁满门(满国),突辽国不就是现成的么。突辽国原本那么强大不可一世,是最有希望一统天下的最强国,结果现在正被定北守备团堵着门口,死死按在地上勐揍,眼瞅亡国在即。
守备团如此强横又不讲道理,师父你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刘盈道:“李大哥杀人无数,抄家灭门如同喝水吃饭,他们是被你杀怕了。”
嘿!李得一听了这话,非但没生气,心里反而感到高兴,“这俩小子,不枉俺努力教导你俩这几年,胆子终于随着个头一起长大!”
此时此刻,李得一是发自内心为两个徒弟的成长感到高兴。
去年刘盈还不敢说这样的话,没想到一个年过下来,人长大,这胆子终于也跟着长大。朱标去年还死守着什么“为人子弟,不敢言师。”被这教条死死绑住思维,不敢深入想问题。
没想到,过了个年,长了一岁。俩徒弟在心性上也开始成熟起来,都有几分男子汉敢说敢为的模样。
成长,在外人看来,几天没见,这人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模样。其实追根究底,还是量变产生质变。
两个徒弟如今都很知道自己这师父听着凶名赫赫的,世间更是传言师父一言不合就要灭人满门。什么瞪眼就宰人,每顿饭要就着世家大族年轻女子的血吃……更是胡说八道。
这几年相处下来,实际上在两个小徒弟眼里,师父极为大度,很好相处,他俩鲜少见师父有发怒的时候。在没有战事的平常日子里,守备团的兵卒们都喜欢与副团长打趣。另一个李大哥更是经常在比武中把师父弄得灰头土脸,也从没见师父为此发怒。
几年下来,耳濡目染,慢慢熏习,俩小子变成如今这样,也是顺理成章。
听完俩小徒弟的回答,李得一又道:“既然天下人惧怕俺手里攥着的兵力,因之畏俺之极。他们又为何会巴巴想要与俺做生意?如今俺手里那个定北商会,可是挣着如山如海一般的金银。慢说是日进斗金,便是日进金一石,也不算夸大。天下三国那些往来经营的大富豪商,可是把定北商会的门槛都踏破多少,挤破脑袋都想钻进俺这定北商会里来。”
俩小徒弟被师父这一问,顿时又变得磕磕巴巴,声音越来越小,答不出来。
“还有俺最近弄的那个定北劳务派遣公司,就连平明国皇帝,都迫不及待想要参与进来,年前已经派来使节商议,只等回去之后就要操办起来。”李得一继续说道。
瞅着俩小徒弟想不明白,李得一只能提醒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们俩以后是要当皇帝的,若想当个大权在手的好皇帝,就一定要记住这两点:一是兵权,二是钱财。掐住这两点,自然就能当个好皇帝。不然只能在史书上被写成碌碌无为的平庸之君,甚至是昏君。”
朱标对此明显有不同意见,立即开口道:“国朝当以仁孝治天下,如此方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守其职,天下稳固,四夷拜服。若身为国君只顾兵事,则难免穷兵黩武,最终亡于兵祸。若为君者只顾钱财,则易与民争利,最终劳民伤财,流民四起,终至天下大乱,国无宁日。”
刘盈小时失教,没有名师教他,说不出朱标这么些文词,但很显然,他也支持这套说法。
“哦?好个国朝以仁孝治天下。先不说这么治天下的朝代出了多少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昏君、佞臣,也不说用仁孝治天下的朝代最多二百多年国运,短的还有一百来年的。俺来问你,具体该如何仁孝治国?”李得一问道。
朱标老实地开口回答,又是一套书本上背下来的标准答案。什么为君当仁爱重孝,忠臣必出孝子之家。什么做牌坊表彰孝子节妇,诸如此类,倒也是林林总总,从施政纲领到具体细节,相当全面。
毕竟儒门这套理论几千年发展下来,如今已经相当完备。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这套东西不靠谱,代君王也多有将其束之高阁者。但千百年来,大家也一直没能找到一套比这套理论更好的治国方略。
便是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