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团营外,张子房忽然看见一个浑身穿得破衣烂衫的赖汉,正坐在定北守备团营外歇息,身边搁着一挑子畚箕。
走到这赖汉身边,张子房仔细看他几眼,忽然道:“可是隐华山王师兄?”
这名赖汉闻言一笑,边扪身上的虱子,边抬头看了面前衣冠楚楚的张子房一眼,拱手道:“原是黄师伯门下张师弟。”
张子房抬头看了定北守备团大营一眼,心中已知王师兄的来意,劝道:“王师兄,这定北守备团,恐怕非汝一展胸中抱负之所。若王师兄坚持,我与那李副团长有数面之缘,可为王师兄引荐。”
这赖汉哈哈一笑,道:“张师弟但去无妨,我自有区处。”
张子房知道自己这位师兄有经天纬地之才,本领不在自己之下,又道:“我家陛下求贤若渴,师兄何妨”
地上这位赖汉把扪下的虱子搁在地上,任其逃走,笑道:“张师弟此番回去,须得明哲保身。你家汉王出身无赖,行事素来透着一股子无赖气,如今业已登基称帝,恐其行那鸟尽弓藏之事。”
闻言,张子房知道师兄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劝,拱手告辞离去。
下晌,李得一带着朱标和刘盈走出营门,打算去北面马场转转。朱标和刘盈跟在李得一身边这么久,如今总算都恢复为活泼好动的大男孩,对兵事逐渐喜好起来。
但李得一并未因此放松对他俩的处理政务能力的训练,再过几天,刘盈和朱标二人就要被他派到海强项手下,给其充当书办,为其处理事务,借以锻炼能力。
刚走出营门,李得一就看到营寨外那位随意坐在地上扪虱子的赖汉。
李得一径直走过去,看了他几眼,奇怪道:“你在这儿摆摊多久了?怎么没有兵卒将你撵走?”
懒汉闻言,抬起头看着李得一,满脸疑问。
李得一抬手一指定北守备团寨墙,上面用黑漆写着一行大字:“定北守备团营外严禁摆摊”字迹还算工整。
随即,李得一恍然大悟:“你不识字?”又恼怒道:“这个时辰负责站岗的兵卒是谁?居然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营外摆摊这么久都没看见,该罚。”
李得一说完这番话,忽然盯着面前这赖汉,满脸疑惑。
地上这赖汉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人短短时间内面色数变,早已惊呆,心说:“我自诩阅人无数,但如此脸色嬗变之人,真乃平生仅见。”
“怨不得站岗兵卒看不见你,原来是你使了花招。”李得一仔细观察片刻,已经察觉到面前这位赖汉其实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大概身怀独门秘术,运转原气,制造一股幻景,将自己遮蔽其中。
普通人看着,此处并无任何异常。但如今李得一修为已至俱五通境,加之对原气感应敏锐,这才一眼看破其幻术。
“真是世风日下,你们这些能人异士,怎么都混的这么惨?前些天俺定北守备团大摆流水席,你是不是来晚了?,没赶上?俺看你饿得面黄肌瘦,走,先跟俺吃顿好的去。”李得一抬手招呼地上这位赖汉起来。
地上这位赖汉简直傻了,他走南闯北许多年,还从没遇上过李得一这样的人物,干脆连一挑子畚箕也不要了,起身跟着李得一就走。他一路来到定北县,就靠卖畚箕换点吃食,饥一顿饱一顿的,此刻腹中早已饥饿难耐。
这位赖汉也是个痛快人,听闻李得一请自己吃饭,毫不客气,站起来就走。
“朱标,你把那挑子畚箕挑上,等会儿俺要是没留下这位能人异士,你再还给他,好给他留个回家路费。”李得一扭头吩咐道。
旁边这位衣衫褴褛的能人异士,顿时一脸尴尬。
来到一家卖羊肉泡馍的店内,李得一直接要了十个大馍,分给面前的能人异士八个,自己要了俩。
朱标和刘盈另做一桌,自去吃饭不提。
李得一开始拿手将馍撕成小碎,搁到碗里。
那赖汉抓起一个硬馍,张嘴就是一口,差点被这梆硬的大馍杠掉门牙。
李得一哈哈笑道:“没吃过羊肉泡馍?你先把这馍掰碎,待会端着碗去那边领羊汤。”
大概是饿急了眼,这位赖汉迫不及待把手里的馍掰成大块,就去端羊汤。结果热乎乎的羊汤盛满一大海碗,馍却只泡了个半硬半软。
没奈何,这位衣衫褴褛的赖汉只好先把这碗半硬半软的羊肉泡馍吃下肚,垫了个底儿。
李得一慢悠悠细细掰碎一碗泡馍,去盛了满满一碗羊汤回来,然后把这碗羊肉泡馍递给面前这赖汉,道:“尝尝这碗,你那个吃法,白白糟践这口美味。”
一脸愕然地接过这碗羊肉泡馍,这赖汉当真不客气,稀里呼啦又吃下去一碗。两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下肚,这位赖汉脸上的饥色总算是下去大半,这才开始学着李得一,慢条斯理吃起来。
一顿晌饭吃完,李得一问道:“会骑马否?”赖汉点点头。
李得一去守备团要来一匹马,给他骑着,带着朱标和刘盈,一路赶本定北马场。
走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