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一似乎不敢相信师父说的话,大瞪双眼瞅着师父,嘴都有点结巴了:“师……父,父。这爆箭可是突辽人最顶级的武器,这么多年,天下多少人想摸清里头的门道。咱们知道了却不做!?为啥?”
孙老医官走到书案后坐下,伸手示意李得一也坐,然后缓缓说道:“这‘爆箭’现在乃是突辽人视为最高机密的军国重器,若是此时让突辽人得知,西边有人也制出‘爆箭’,突辽人会作何反应?”
李得一恍然大悟道:“那突辽人必会不顾一切,倾尽全力先灭掉咱们。不然万一让这‘爆箭’传散出去,突辽人的一大依仗可就化为乌有。而且那位范大国师为了保住自己这利器,也必然会鼓动突辽大汗,不惜一切代价,倾所有兵马来攻灭咱们。”
孙老医官点点头:“不错,头脑还算清醒。咱们目前太过弱小,即便搞出这爆箭,也见不得光,保不住。再等等吧,等两年,咱们有了足够的实力,到时定要给突辽人一个惊喜!”
“师父,那咱就不做‘爆箭’了?这么厉害的东西,摸清了门道却不能做,俺实在是不甘心。”李得一略有些丧气说道。“呜……”孙老医官在心中琢磨一番,“毕竟是自己的好徒儿发现了这‘爆箭’的门道,,若是硬压着他不让做,恐怕会折了他少年人的锐气。”孙老医官思索一番,拿定了主意,说道:“你可以回去秘密研究,但不许制成‘爆箭’。在为师看来,你还可以换个名堂么,不一定非要把这火麟石用在箭矢上。”
李得一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高兴道:“对,还是师父想得周到,俺这就回去想想其他的招。”说完给师父行了礼,急匆匆就跑回去了。
当天晚上时至后半夜,李得一仍未歇歇,拿着硬炭笔在纸上反复画着什么。正在专心画着,忽然听到有人敲自己的屋门,“师弟,睡了没有,我从矿上赶回来了。”听了这动静,李得一随即从座上起来,给师哥开了门。
小刘医官进了屋,打开怀中一个小包袱放到了屋里的小桌上。满满一包袱的火麟石,却再没有李得一这块拳头大小的。这包火麟石最大的一块不过鸡蛋大小,小的还不如李得一小手指肚大。
小刘医官把包袱抖了抖,说道:“都在这儿了,目前咱们就挖了这一个矿坑,总共就挖出这些火麟石。等以后再挖新坑,可能还会有新的石头出来。这火麟石果然稀少,一个矿坑,只得这么点子,加起来也不足两斤。这火麟石只在地下一丈深浅才有,深了也没有,浅了也没有。”
李得一瞅着这摆满一桌子的碎小火麟石,说道:“够用了,尽够用了。”接着就把师父后来交待自己的话告诉了师哥。小刘医官略一寻思,说道:“师父说得对。不过你向来鬼点子多,我相信这事儿还难不住你,好好另想个招就是了。”小刘医官几句话勉励了师弟一番,就匆匆赶回去歇歇。
上晋,李寺乃带领着本家八万兵马,辅兵民壮无算,浩浩荡荡奔着洛都方向一路开了过来。这几年,王松城虽然与西面的李寺乃一直相安无事,可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彪,谁也不傻。互相之间暂时的和和气气,不过是因各自后院有一摊子事儿没摆平罢了。
李寺乃占有上晋一省之地,这两年多来,一边忙着安抚拉拢省内各大世家豪门,一边忙着招募训练兵马,扩充自己的实力,招募世家子弟入军当将领,尽力把势力范围内的豪族世家都绑到自己的战车上。要说这上晋一省,那真是丰饶富足,有八百里秦川沃土,治下丁口更是有百万户之多,加之易守难攻,素有表里山河之称。李寺乃占据了这上晋省后,也用尽心力经营,把这片沃土建成了自己将来王霸的基业。
洛都城,王松城这几年也一直在忙着发展自己在西平周朝堂内的势力,暗中迫使那些左右摇摆的豪门世家向自己靠拢。同时在朝堂中尽全力安插扶植自己的亲信,试图把朝政大权也一并牢牢抓在自己手里。这当然引起了西平周朝堂里其他权贵大臣的不满。两方渐渐由最初的同舟共济,水乳交融,变成同床异梦,势若水火,最终发展到同室操戈。
王松城一直牢牢掌控着洛都城中所有的兵马,就连一支小小的缉盐队,都交给自己的儿子去掌握。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渐渐地王松城慢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最终迫使小皇帝封自己为郑王。
封王只是个开始,当然不能满足王松城日益膨胀的权势胃口。这位喜爱命理卜卦的枭雄,开始在洛都城继续给自己造势,伪造各种符命帛绦系在鸟的脖子上,然后安排手下人去打这种鸟回来。谁捡起那些事先写好的符命帛绦,献给王松城,王松城就把这人封官。这样搞了没过多长时间,洛都城街头巷尾,就开始流传王松城身负天命的八卦消息。①
搞了一番深宅妇人的勾当之后,王松城就自以为得计,开始老神在在地呆在王府里等着,等着什么时候,那小皇帝顺应符命,顺应天意,老实把皇位禅让给自己。
结果一等不来,二等传旨太监还不来,王松城就有点坐不住了,指使自己的心腹去皇宫中给小皇帝建言,说什么:“郑王身负天命,陛下应当把皇位禅让给他”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