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开口。小刘医官喊过李得一,说道:“师弟,把那个人头给我,我有用。”李得一把仍在滴血的人头递给了师哥,小刘医官抓过人头,对着那几个流民问道:“这是你们的首领么?”几个流民看了人头一眼,忙不迭地点头,小刘医官接着问道:“他在你们中还有亲属么?指给我看看。”几个流民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透着犹疑。
“别怕,说出来,有饼吃。”说着,小刘医官拿着那饼在几个流民眼前晃了晃,终于有个人挨不住饿,咽了口唾沫说道:“他还有个弟弟,就是那边那个脸上有道刀疤,手里拿着长刀的。”边说边拿手往不远处指着,话音刚落,被指的那刀疤脸站起来调头就跑。小刘医官喊了一句:“师弟,杀!”李得一也不多问,翻上“悍马”的脊背,直接就追了过去,追上了从后面一刀砍下人头,捡起首级带了回来。
不料这刀疤脸刚死,跪在地上的流民中忽然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哭嚎着奔着那具尸体就冲了上去。那妇人直冲到尸体旁,跪地上就开始拼命地撕咬,殴打死尸,嘴里哭喊着:“天杀的畜生,报应啊,报应!杀的好!”
小刘医官把手里的饼撕开一半递给刚才答话的那人,“你说的慢了,饼只剩下一半。这妇人是怎么回事?”流民中一人迅速说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寿老大和寿老二吃了她的孩子,才一岁大的小孩,然后又当着她男人的面轮着糟蹋了她,接着又把她男人杀了。”
听了这话,李得一直接红了眼珠子,怒吼道:“你说什么?这俩畜生居然吃小孩?!”旁边一个流民被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哆哆嗦嗦说道:“不光寿家两兄弟吃了小孩儿,他俩的那几个护卫也都分了一块肉,就是那边手里有刀子的那四个,剩下的刚才全被小英雄杀了。”李得一听了这话,二话不说,拉过“悍马”翻身上去,对着“悍马”喊了句:“追上去!俺要把这些畜生都杀了!今天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那几人显然也听得到了这边的动静,调头就开始没命的逃。
待追了上去,李得一手起刀落,挨个一刀把这四个畜生都杀了。杀了还不算完,李得一跳下骡来,在其中一个身上连砍了几十刀,直到自己握刀的手都发软,这才停了下来。李得一对着尸体狂暴的一通发泄仿佛给流民壮了胆,接着就有人告发那寿老大的一个狗腿子也藏在流民队伍之中,当初糟蹋女人就是他带的头。
小刘医官这回亲自动手逮住了那个狗腿子,把他死死绑在了树上,然后拿出刀子在他腿中间狠拉了一刀,没掉下来,还剩下一丝肉连着。小刘医官边听着那狗腿子痛苦的哀嚎声,边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先留着点力气。等我们走了,这血腥味过不了多久就会招来饿狼。这狼饿急了眼,也就顾不得你还活着了,它们会从你下半身两条腿开始慢慢吃起,活活一块肉一块肉的把你撕碎了吃干净,到那时候你再哀嚎,正合适。”
小刘医官处置完这个小舅子,站起身说道:“还有谁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都给我指出来,今天一并杀他个干净。”这回沉寂没多会儿工夫,就有流民大声说道:“那个孩子被吃了的女人,她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男人原是俺们县里的一个读书人,叫吴德,仗着考过朝廷公试,身上有功名,平日里没少干欺压俺这些穷苦人的缺德勾当。挖绝户坟,踹寡妇们的缺德事儿这吴德一样也没少干,他那个漂亮媳妇还是他当初在文书上卖弄文字,使诈逼迫好人家卖了女儿来给他做妾。他原配的夫人早就被他给活活气死了。寿老大寿老二两兄弟原是县里的泼皮破落户,平日里就是这个吴德的狗腿子,没少帮着他干那些缺德冒烟儿的勾当,他两兄弟也对这漂亮女人也眼馋的很。突辽人一打破了俺们县,他们就趁乱跑了,后来拉了一帮凶人,开始裹胁俺们这些逃亡的百姓,越滚越多,慢慢从几十人裹胁到了近千人之多。后来那吴德不知怎么的居然找上了寿家两兄弟,本想仗着两个恶棍给他撑腰,打算继续作威作福。可没料到朝廷没了,他那功名也废了,寿家俩兄弟根本不买他的账。这两兄弟心黑手狠,二话不说直接做了他,煮了他的儿子吃,还顺手霸占了他的美妾。”
听了这番话,李得一张张嘴说道:“真是报应啊,善恶到头终有报。”小刘医官跟着点了点头,便接着审问起来,结果问来问去,丧天良的事儿都是寿家兄弟带着那几个被砍死的护卫做的。他们这群人仓惶出逃,都没带着吃的,天天都得挨饿,后来饿急了眼那寿家两兄弟便打起了难民的小孩儿的主意,总共吃了六个,最大的三岁,小的还不到一生日。其他百姓都是老实巴交的平民,并没胆子跟着干那缺德事儿,只是为了活命,这才不得已被寿家兄弟裹胁在了一起。
待问清了情况,李得一摸了摸脑门,自言自语道:“嘿,真巧了,俺刚才砍死那些人,一个也没杀错,一个也没放过。”接着便怒道:“这寿家兄弟要吃你们的孩子,你们就眼瞅着给他们吃?”跪在地上的几名百姓抬头说道:“禀告小英雄,俺们并没有孩子。”这一句话,直接给李得一堵在了那儿,半天没有言语。李得一满脸的怒容,却无处发泄,整张脸都扭曲了,看上去狰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