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营什么事儿,只因孩子们都太小,军事化管理也才刚开始,李得一还没急着教他们战技,而是先交孩子们纪律,服从,和简单的队列练习。这与现下流行的练兵方法大为不同,小刘医官为此还找李得一商量过此事,然而师父孙老医官得知之后,却并未阻拦,只是把俩徒弟叫到一起,说是当年太祖起兵之初便是如此训练兵士,练兵先练纪律,此法成军虽然慢,但却可练成天下一等一的强军,让李得一安心练下去,万万不可中途轻断。
李得一带着孩子们到校场边上站着,一起看着兵士们场上演武。能看到战兵演武,一群孩子都兴奋的很,虽不能说话,还是忍不住小眼神到处乱飞。平时这些孩子也见几次兵士们训练,可今日又有所不同,是为了让百姓看的,故而兵士都换上了整齐的军装,操练起来也是格外的认真,一时间校场上齐齐喊出的杀声响彻天地。
过不多会儿,定北县的乡亲百姓们陆陆续续也来到了校场上。威北营平日里军法甚严,严禁兵士搅扰百姓,与百姓买卖时也是平价买卖,绝不压价。故此定北县的百姓对这帮大兵虽说不喜欢,但也绝对不害怕,在家听到威北营今天开放演武,顾不得年初一走亲戚,直接就来了不少人看热闹。这年月,老百姓平时没啥热闹可看,除了干活就是睡觉和造人,因此听说有演武可以看,还真来了不少百姓。
到白醒来的时候,京观正好已经堆好了,孙老医官早已提前安排好的几个机灵的兵士,开始招呼乡亲们进校场去观看。就连词儿都准备好了:“乡亲们,这就是过去这几年咱们威北营杀的突辽人!瞅瞅,人头多的都能摞京观了!咱们威北营一向是真刀真枪地与突辽人拼杀,绝不糊弄。各位乡亲可以上前去仔细瞅瞅,都是真真的突辽人头。”人头上的大耳洞,嵌入皮肤的兽骨装饰,满头发辫,发辫上系的骨质坠饰,这都是很好辨认的突辽人头的特征。走到这京观跟前的百姓明显被这座人头京观给震慑住了,脸上都露出惶恐的表情,有胆子小的当场直接就要软倒,幸亏被后面的扶住了,这才没出丑。
等进来的百姓都围着京观绕了一圈,又见识过了正在校场演练的威北营精兵那透着一股子彪悍劲的阵势,火候也差不多了。安排好的兵士又开始大声吆喝:“乡亲们,这几年突辽人年年来犯,可都被咱威北营打了回去,突辽人啥便宜也没占着,还丢下这么多人头,咱们威北营是真能保境安民的精锐。你们说是不是啊?”这时候进来参观的乡亲们纷纷开始点头,还有人出声说道:“是啊,是啊,咱这块儿原本一府六县,到如今只有咱定北县还在了,其他五县都被突辽人攻破,成了废墟一片。咱们定北县能到现在还安然无恙,百姓安居乐业,多亏了威北营啊”这话一出口,人们也纷纷跟着点头说是,小声说着幸亏定北县还完好。这时,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年前还不是让突辽人冲进城里了?”
旁边兵士听到这话,使了个眼色,就有几个穿着寻常百姓衣服混进了人堆里,开始寻找这声音的来源。那个喊话的机灵兵士立马改口道:“年前可是来了两万突辽人啊,这都被咱威北营守住了!不光守住了,最后还打退了突辽人,这乡亲们都知道了吧。”这番话把百姓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起来,人群中那个声音又想说话,刚开口就被挤过来的乔装兵士捂住了嘴,那俩兵士笑道:“找你半天了,原来在这儿那!大过年的,走走上俺家喝酒去。”不待那人反应过来,直接拿短匕往那人腰上一顶,那人本待挣扎一番,被这冰凉的硬物一顶,顿时再不敢动弹,两个兵士直接把那人硬拖走了。
等拖到角落,瞅着没人注意,拿头套把头一蒙,直接一棍子打晕,让人扛到营中的一间小屋里去。小刘医官匆匆赶过来吩咐了一句:“仔细审问,看是不是突辽人的细作!等我回来再发落。”
那台上负责吸引百姓注意的兵士继续大声吆喝着:“年前虽说突辽人冲进了城中,可咱们威北营也提前做好了安排,迁走了靠着城墙附近的人家。后来打跑了突辽人,威北营给这些人家每家发了十枚银钱,还帮着把屋子重新翻盖,是吧?有这回事儿吧!”百姓左右瞅瞅,点头说道:“是有这回事,俺家真领到了十枚银钱,还来了一帮大兵帮着把俺家屋给重新翻盖了。”兵士趁机说道:“乡亲们,咱威北营向来是不扰民的,如今又打跑了突辽人,各位回家后可以安心了,咱威北营一定能保住咱们的家乡,保这定北县平平安安!诸位若是不信!这堆在乡亲面前的突辽人头京观便是保证。”
那兵士说到这儿,威北营正在演武的步兵阵列忽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这下子直接把百姓们全都给震慑住了。百姓纷纷点头称是,伸出大拇指称赞威北营能保境安民。站在台子上远远观瞧着形势的李把总看到这儿,朝着令两位把总点了点头,韩把总亲自吹起了只有战时才用的军号,钱把总高声下令:“时辰已到,出发!”
各营兵士接到军令,迅速列好队形,迈着整齐的步子,开始往营外走去。负责招呼百姓的兵士喊道:“乡亲们,今天咱威北营就好好展示展示威风。让各位也知道知道咱们是凭啥能守住县城,一次次打退来犯的突辽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