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到处转了转。”孙老医官静静地看着李得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俺看到好多给咱干活的民壮只有一条毛毡子披在身上,一个个都冻得浑身发青,直打哆嗦。”孙老医官听到这儿,一抬手,把李得一接下来的话拦在了口中。
“咱威北营至今还有兵士没发过冬的棉衣呢,不是为师不给他们发,而是实在买不到足够的棉花,只能让他们多弄点衣服穿身上凑合。”李得一惊讶道:“咱现在不是挺有钱的么,师父?买不到?”孙老医官耐心十足地点点头,接着给徒弟解释道:“棉花这种东西,乃是平周朝国朝之初,开国太祖花了大力气才推广天下种植的作物。可现如今富者良田万顷,贫者无立锥之地。咱这西北边陲之地,小民小户好不容易有点零碎地,都种粮食还不够吃,哪有多余的闲田种棉花。至于中神城以北的大户人家,这些年基本被突辽人劫掠殆尽。剩下的那些豪门世家全都建坞堡闭门紧守,根本不与外界来往,只求能在突辽人的铁蹄下自保。现如今只有东南一带尚有棉花在卖,在咱们这儿棉花可是紧俏的很。”李得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低头寻思了一阵,抬头看着师父说道:“师父,如今咱们有这么多地,来年是不是……”孙老医官说道:“难啊,为师至今也没找到擅长种棉花的老农,棉花这种东西,若是没有精熟的老农指点,恐怕不是那么好种的,据为师所知,棉花种起来很是麻烦,外行人盲目种下去,也不会产出棉来,必须要经验丰富之人亲自指导才行。”
李得一苦思了一阵,对孙老医官说道:“师父,咱们这儿没有会种棉花的,你说西京洛都有没有?”孙老医官赞许地看了徒弟一眼,说道:“你说的不错,待为师与韩把总商议过后,可派他赶在年前再去洛都走一遭,看能不能弄些棉花回来。”李得一急道:“师父,不光弄棉花回来,还得有人。要是没有懂得怎么侍弄棉花的老农,咱们就得年年买棉花,这可不是个事儿,咱总得自己想办法解决才行。”孙老医官听到徒弟这么说,摸着胡子沉吟了一阵,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如今朝廷垮了,咱威北营虽说没了上面钳制,可什么也都只能靠自己置办了。下一步若想扩军自保,咱们必须得招揽些各类有用的匠人回来。当务之急不光有棉花,还有铁。你替为师跑一趟,去召集几位把总和你师哥前来,咱们得仔细合计合计这事儿。”“是,俺这就去。”李得一撒腿往外就跑。
不一时,把人都叫到了孙老医官这里。孙老医官把情况对众人一说,几位把总纷纷点头表示这是个大问题。韩把总拍着胸脯说道:“老军师放心,老韩我这趟去西京,就是绑,也要绑回几个匠人来。”李得一赶紧上前插嘴道:“最好还是别用强了,咱们可以好言相劝,就说咱这儿给的赏钱高,比如奖赏最高可以给百枚金钱,会种棉花的老农也按月给饷银,就按照老兵的待遇,一月十枚!”李把总开口说道:“会不会给的太多了。”李得一摇摇头道:“不多,不多,咱威北营要想扩军,离了这些匠人可办不成事儿。咱们现在还不能自己造刀甲呢,难不成要一直靠跟西京买刀甲?那就相当于把咱们的命根子都攥在了别人手里。咱威北营要想自保,必须得自己掌握住这些东西。”李得一最后信誓旦旦地做了总结。
孙老医官点点头道:“我想在座诸位也不想再过那种受人钳制的日子了吧。”钱把总张嘴道:“如今朝廷没了,这确实是咱们威北营自利自保的一个机会。在这片地上,比咱能打的根本不存在,咱们是这片地儿上最大的这个。”说着话一比亮自己的拳头,“要是咱们再能自己产刀甲,粮食,棉花,就能彻底摆脱别人的钳制,以后这片地儿就震是咱们自己说了算了。军师,老李,老韩,咱们都老了,外面眼瞅着要天下大乱,到时候战火四起,你们不想一把年纪了再出去征战各地吧?咱们必须得经营个老窝,也好安度晚年。现如今咱威北营的年轻一代,小医官和小小医官也都能抗的起大梁了,咱们也算后继有人,是时候好好经营一番了。”
李把总点头道:“老钱你说得对,这几年我都没打过头阵了,不是我怕死,而是自从那次伤了之后,这身体确实一天不如一天。咱们是该好好打算打算以后的事儿。”韩把总点头道:“这片地儿是咱威北营的将士拼了性命,才从突辽人的马蹄下保住的。咱们必须想办法守住它,守好它,让活着的将士们日子过得好起来,不能让那些死去的将士们血白流,命白丢。这次去洛都看来是任务重大,单我自己恐怕难以成行,须得有个人帮衬。”
李得一刚想上前自荐,就被小刘医官拉住了,“师弟你连番大战,气血大亏,何况你如今境界尚且不稳,这段时间你在家好好修行原气,就不要外出了。再说那些孩子现在也需要你教导,这趟我去。”李得一张了张嘴,寻思了一下师哥说的没错,“那好,师哥俺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可得多弄些精熟的匠人回来。”孙老医官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你们明早就出发,赶在年前回来,这趟去多带些金银,金银多了,总能请得动人来。”
目送众人各自离开回去准备相关事宜,李得一故意落在最后,等人都走了,这才开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