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平周太祖一生战无不胜,从无败绩,起家便是靠着三百老兄弟列长矛军阵打退来犯的贼寇。那一战近十万流寇被太祖这三百人杀鸡屠狗一般扫平。太祖的兵法亦毫无出奇之处,既不讲究用计,也不讲究谋略,只是四个大字‘堂堂正正’。太祖曾说过:任你奇计百出,智谋如海,我只列好了战阵冲过去,什么都要被我的长枪军阵打翻。太祖戎马一生从无败绩,扫灭强敌无数,也印证了他老人家的兵法。太祖老人家打天下那会儿,这世上的强军可谓多如牛毛,什么虎豹骑、龙骑兵、铁鹞子、白甲兵、匈奴弓骑,这么些强敌都被太祖轻松打翻。后世有人评说:用兵之道,历来讲究奇正相合,但太祖一生只占一个‘正’字,却无懈可击。太祖当年练出来的兵,身负全套甲胄,手执长枪,跑三百步仍有战力,断了一条腿都能继续与敌方精锐浴血拼杀。军令站立不动,刀斧加身亦不能动其分毫。令进,前方虽是刀山火海,兵勇也有进无退。”
李得一满脸崇拜的抬头望着着小刘医官,说道:“平周朝开国太祖真是神一般的人物啊。”小刘医官信心十足地说道:“我威北营乃是狄大帅亲手训练,严格按照太祖兵法练兵,虽然做不到六百年前太祖精兵那样举世无敌,却也相去不远。而且我威北营自建成以来,大小数百战,那也是无一败绩。”
听完这话,李得一不解地问道:“师哥,咱们这么能打,这么些年,朝廷为什么要一直削弱咱们威北营?”小刘医官听师弟这么问,叹了一口说道:“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比其他各军都强。自打当今天子登基以后,各路军马都投靠了朝中文臣,只有我们威北营没去舔文官的臭脚。当初驻守各地的将领都跟风给京中陛下的从龙重臣送上大礼,请他们帮着在天子面前说好话,如今更是成了惯例。我们威北营因为痛恨那些文官害死狄大帅,所以一直不曾向那些文臣卑躬屈膝,故而也一直被他们打压排挤。你别看其他各军虽然巴结上了朝中的重臣,可为了年年送上的那些昂贵的重礼,不得不挖空心思弄出钱来。太祖时就已杜绝的吃空饷,也慢慢在军中重新出现,为了钱倒卖军资的事儿更是多如牛毛,草原上突辽人手里的精钢军刀就是这么来的。这么持续了七八年,其他各军的战斗力早已大不如前。京畿附近曾经出现过一伙草匪,专门截杀过路官员,抢掠他们的财物,此案当时端的是震惊天下,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居然出了这么一股子悍匪,而且专门截杀朝廷官员,这还了得?天子一怒之下喝令当时驻守在中神城附近的京营几路人马合围这几千草匪,你猜怎么着?”
李得一赶紧问道:“后面咋了?师哥?”小刘医官嘴角挂起讥笑,用不屑的语气说道:“那伙草匪的头目居然直接率领手下冲出十数万大军的包围,绕到中神城下耀武扬威一番,之后才扬长而去。近十五万人马漫山遍野的合围三千不到的草匪,就是抓三千只猪也抓住了,却愣是被人冲出重围,还大摇大摆地到京师城下晃了一圈。”
李得一听了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刘医官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别不相信,这事儿后来的处置更有意思。那些京营将领知道这次丢人丢大了,又使出手段,买通朝中蔡太师等几名能影响天子决断的重臣。联名上了道奏章,开头一句就是不是我军无能,乃是草匪太狡猾。说什么中神城兵马近年缺乏联合演练,配合生疏,才被这伙草匪钻了空子云云。天子被几个重臣一忽悠,也放过了这次丢脸的一干京营,转而督促他们联合演练去了。”
李得一接着问道:“那咱们威北营因就一直受到各军和朝廷大臣的排挤和打压?”小刘医官回忆道:“我不是说了么,咱们威北营比他们都强。后来咱们被打压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当时我威北营在北面边境重镇龙门堡镇守,正巧打退了一次突辽人的进犯,砍了些人头送入中神城报功,不料想这一下却捅了马蜂窝。军中抱紧文臣大腿的大军全都闹了个大笑话,另一边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威北营却能打胜仗。这强烈的对比直接给那些天天幻想着以文御武的朝中文臣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些文臣素来报复心极强,极重面子,哪能吃这种亏?马上就拿出他们使惯了的龌龊手段来整治咱们,先是指使手下那些专职监察百官的检查员前来调查我们威北大营,暗中更是没少给我们下绊子,穿小鞋。接着从那以后,我威北大营就开始受到各军打压,排挤。后勤补给经常逾期未到,拖了许久才运来的军粮也多是混杂了陈粮,发了霉的粮食。领到的兵器也是最劣等的,长了锈的居多。等韩未琦被庭推选举为首相之后,我威北营就更是暗无天日了。”
话说到这儿,小刘医官忍不住感叹道:“打从我七八岁开始记事儿起,咱们威北营还有上万人马,到现在,就剩下千把人了。就留下这点儿人,还是多亏了师父这些年来呕心沥血的勉强维持,才不至于散了。天下兵马时至今日遇到突辽人还有一战之力的,就只有种家的西军和我威北营了,敢于上草原上袭击突辽人的,却只有我威北营一支人马。西军投靠了朝中重臣,制肘太多,种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仅仅是守御而已。谁也没曾想那些朝中栋梁文臣如此会败家,去年一仗居然把西军彻底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