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成年男人也是费老了力气。等把李把总往台子上一放,李得一立刻就开始站那儿大喘气,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也见了汗。孙医官的徒弟递过来一块白布,“用这个擦擦吧,等会儿还要接着忙呢。”“嗯,”李得一知道这不是歇息的时候,抹了几下就把白布放下了,挽挽袖子,接着忙活。
这时,孙医官的器具也准备好了,脸上也带了一个白罩子,遮住口鼻。李得一瞧得发愣,旁边小徒弟也递给他一个罩子,“戴上,这叫口罩,也是条例规定必带的。”“嗯”李得一答应着,手忙脚乱开始的戴口罩,戴错好几次,好歹戴上了。
这时孙医官先拿出一瓶水样的东西,拿白棉花球沾了沾,在李把总伤口附近擦拭,李得一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儿飘了出来。紧接着孙老医官就用刀子拉开了李把总胸膛上的伤口,开始接过徒弟递上来的,各种李得一叫不上名字的器具在李把总胸膛里扒拉,时不时的夹出一片小铁片子,递给旁边的小徒弟。李得一这时就负责再从孙医官徒弟手里接过用完的器具,放到一个装有开水的铁锅里,把取出来的小铁片单独扔到一个铁皮盒子里。
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李得一看的聚精会神,小人挺机灵,却也没耽误手里的活计。直到李得一小人家腿都站麻了,孙医官才把脸上的口罩取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疲惫的找把椅子坐下休息,转头看了一眼琉璃漏壶,“用了一个半时辰。徒弟,记下来。”又抬头看看四周,已经有十几个兵士被民壮抬了进来,孙医官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战事怎么如此惨烈,这才一个多时辰,重伤员就这么多,突辽人此次来者不善啊。”
李得一看了看这十几个兵士,都跟李把总一样,都是头,胸部受创,都是小口子,口子很多,很深,血流的也多。有几个头部受创多的,已经没有了出气儿。
孙医官绕着这十几个兵士走了一圈,用手点指,点了七个人对李得一吩咐到:“你先给这七人把甲衣卸了,这七人伤情较轻,还来得及救。”说是甲衣,其实这七人只有一人披甲,也仅仅是棉甲罢了,其他七人都只穿着兵服。“是”,李得一嘴里答应着,手上就开始利索的给这七人卸甲衣。
孙老医官安排小徒弟给受伤较轻的人治疗,自己强拖着疲惫的身体给几个重伤员取出身中的箭矢碎片。
这一会儿功夫,又抬进来五人,这时候就连李得一都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