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约摸十七八岁、长头发、手上夹着烟卷儿的小青年,头一个到隔扇里探了一下,然后带艳羡似地对唐鲁立说:“老板,你可真有福气啊,能同那么靓的妹子上床,真是眼红死了人啊!”
这人的话儿唐鲁立一听就悻然,觉得他太轻薄,太无聊了。但唐鲁立是一个想与人为善的人,不想意气用事,跟对方怄气,便平平淡淡地道:“有什么好眼红的,各人有各人的福气,比如像你,以后就肯定比我有钱一样。”
“有钱有什么福气?有靓老婆才有福气哩!”这长头发摇晃着头说,手上的烟灰不时飘落到地上。
“有钱是更有福气的,你这下不知道,以后会知道……”唐鲁立敷衍地再说。
“这么讲,你有很多钱罗?”
“我哪有钱?要有钱就好了,做什么都可以。哪像我,在这儿做生意做了那么久,一点儿余裕都还没有。”
“怎么会没钱呢?你看你这店子生意多好。”
“哪好。就算过得去,也很快要拆了。”
“这儿要拆?”
“是啊,如果逾期不搬走,不仅没钱赚,还得给罚钱呢。”
这长头发似乎觉得没味了,很不雅观地往地上乱擤了一下鼻涕,然后就伸手从小桌上抓起一根唐鲁立放在那儿的油条,握成一团吃起来,并招呼别人往外走了。
唐鲁立对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又拿起一根油条来吃。看见铺头里光线太暗淡,阴阴沉沉的,便去开灯。谁知才一按那白色的永威牌开关,它就“嗒”地一声响,灯没亮,它也再按不动了。
唐鲁立很烦恼,只能去找出罗丝批来拆开它检修,因单个铺头断不开电,他便带电做,拿张板凳放开关下,自己站凳上做。盖子揭了见原来是有个活动铜片滑向了一边,接触不上了,便再把它放回该放的地方,但它老往地上掉,连罗钉也跟着有时掉,叫人很心烦那活动铜片要把开关盒全拆下来平放着才放得稳,但整个拆下开关很费工夫,他没有那个心思,便由着开关继续钉在墙上去上铜片,心里悬望着曾小丽,好不容易才把它给弄好。
……………………
县艺术团在黑板墙上写了通知叫人去会议室开会,各人要带上自己准备好的礼品。
曾小丽也去参加开会,但她新入这单位,因为黑板墙上也没有明白写清楚带礼品的原因,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通知带礼品,带些什么礼品她下意识里认为别人带去的礼品可能是拿来送给她的,她自己不必带,因此她便空着手,满怀欣幸的心情去看大家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会议室在艺术团大楼的三楼。曾小丽从一楼走向二楼时,看见那个跟瘦高个男青年洪甫一起进过排练厅洗手间的短发姑娘成思菲,此时正背对着她和长发姑娘潘秀在转梯处低声地交谈着。
成思菲很神秘地对潘秀说:“潘秀,我泄露一件好事情给你听,昨夜那个老头儿叫冼淑曼去他房间,你猜他要做什么?他玩了冼淑曼半日x子!”
“这种事我还能想不到?哪个进了他房间都会出这种事的,你不讲都能猜得到。”潘秀笑吟吟地说,一副心领神会的神情。
曾小丽不爱听人背后说闲话,认为那是小肚鸡肠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但她现在听见了,又不好表露自己的想法,便装着没有听见的样儿要走过去。
但她还没有到她们跟前,成思菲先回过头来拦住了她,居心叵测地道:“呵,曾小丽,你是我们艺术团这么多年来生得最靓的妹子,以后可得小心啊!”
“我要小心什么呢?”曾小丽心不在焉地问。
“当然是小心x公了,这你还不知道吗?”
“愿听其详。”曾小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儿说,向她凑近了一点儿去。
成思菲拼命地显示自己,也向她凑过来一点儿道:“你新来,这种事当然不知道啦,要知道那可就神了。而且在这艺术团,很多事除了我,其实也没别人知道。”
“如果别人都不知道,那你也不必同我讲,我听了也没用的。”曾小丽想避嫌,希望她不要说。曾小丽看出来,这成思菲是一个小心眼儿又有心术的女子,谁一跟她搅在一起就会惹上晦气,以后遭人嫌憎的。
成思菲却要给她讲,心气不顺似地说:“做什么不同你讲?你是一个太单纯又太天真的妹子,很容易上人当的。信不信由你。如果我不先同你讲清楚,我怕你以后会给人当马骑,到时后悔也来不及哩。”
“瞎说,我又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妹子,哪个敢随便在我面前放肆呢?”曾小丽不以为然地道。
“这可难讲啦,像你这样喜欢做演员的妹子,x公要给你些小恩小惠,看你不给他降伏。”
“哪这么容易,难道在艺术团里是某个人一手遮天么?”
“当然不是,但他可以给你小鞋穿,对你做小动作,叫你老是下不了台啊。”
“如果这样,那我就不在这儿做了,我也不稀罕在这儿赚那一点儿钱。”
这儿正说着话儿,忽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