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鲁立觉得难以猜想,不由得又为自己第五次在市里获奖,仍然是三等奖,上不了更高的等级而感到遗憾。
唐鲁立决定快些去县里,找到县科技站去把奖状和奖金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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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生意不是很好,把一个防盗网焊好后,没有新的顾客上门来,曾小丽去厕所回来一会儿后,便对唐鲁立说:“阿立,你的头发油腻腻的,去发廊洗一洗吧,顺便把头发也剪一剪!”
唐鲁立探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笑着问:“我的头发真的很长了吗?”
“怎么不长?长到难看死了。”曾小丽故意绷着脸儿道。
他赶快应:“好,好,我去,我去。”
说着他便带上十块钱出了门。
唐鲁立没有去很远的地方,而是只在自己同是一排铺头的其中一间发廊名扬发廊去剃。此时那发廊已经先有人在美容了,一个是拔眼眉,一个是剪头发。女老板亲自操刀,拿着剪刀正在忙活着。她属于那种心宽体胖的人,性情贤良,品行端正,只做正经生意,不做歪门生意,什么扫黄大检查都扫不到她的门前。
名扬发廊共有六个年轻女子,穿得相对还算比较妖艳,如果谁见了她们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们可能会做窑姐儿,那可就要大错特错了,因为走进这儿的男人不会听得到什么狎昵放荡的话儿,如果哪个男人要说,她们也不会接话儿,最多羞红了脸儿,站在那儿哑然无声。
女老板是属于那种熟能生巧的人,她给人剪发不是循序渐进地剪,而是快手快脚迅捷地四处乱剪的。头一次给她剪发的人很容易担心她这种剪不会剪得好。但剪好以后对镜一看,却都不能不叹服地想:她确实是有水平,随便乱剪也剪得很好看啊。
唐鲁立每次来这儿剪发,都希望由她来亲自操刀,而不是让哪个新手剪。那些新手虽然总做得一丝不苟,似乎对着墙上贴的发式依样画葫芦,剪得很认真,很细致,却老不能叫人满意。
此时给一个年轻女子整眉的阿芳是个新手,是半年前才招进来的,说话总带着北方省份的乡音。她拔眉毛也拔得很认真,可她竟然连眼圈毛也拔下来了一根,结果叫那年轻女子痛得“哇哇”大叫:“你是怎么拔的?连眉毛也拔不好!真像个蠢猪!”
阿芳慌得赶快陪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楚!我没看清楚!”
有两个洗头妹阿英和阿菊一时没有事情做,坐在一旁说着闲话。阿英带着故意炫示的神情用普通话说:“我听到阿燕的消息了,她跟她老公离了婚哩!”
“有没搞错,才结婚三个月就讲离婚,太快了吧!”阿菊似乎不相信。
阿英又道:“她和她老公老闹闲气,有时可闹得很凶,有一次她买的鞋小了点儿,不满意,扔了又再买,她老公就抓她打,往死里打,险些出了人命。”
“那她离了婚会不会再来我们这儿做呢?”阿菊兴趣盎然地问。
“不会了,哪儿会再来?有个大老板又看上了她,许是很快又会嫁人了。”
“你搞错了吧,不是大老板看上阿燕,是阿燕自己花钱去杂志搞征婚,有不少人给她寄信,这样让她谈上了。”睡眼惺忪的阿玲从里间走出来纠正阿英道。
阿英掩口而笑,赶忙纠正:“对,对,不是又有大老板看上阿燕,是阿燕自己搞征婚谈上了。”
阿菊“啧啧”叫:“阿燕可真够有勇气的,才离婚没多久又去搞征婚,要换了我,我可没那脸见人啊!”
……
唐鲁立坐在一旁歇心地听着她们的交谈,不知她们说的事情是虚构的、信口开河的呢,还是真有其事,一个曾经见过的年轻女子阿燕嫁了人离婚后搞征婚。阿燕在他开烧焊店之前已经在名扬发廊做洗头工,很爱戴项链的,而且还把红唇涂得很显眼。也许是习以性成的缘故,她很爱同男人们打情骂俏,袒胸露背的开放程度在安都镇上也数得上,结果女老板因为忍受不了她的过分轻佻,一怒之下把她辞掉了。而她很快便跟一个“有钱”的老板结了婚……
回想起阿燕以前的为人,唐鲁立心中暗暗肯定:像她那样的女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离了婚又再征婚应该是不会假的了。
女老板给另一个男人剪了发以后,便接着给唐鲁立剪。唐鲁立坐上转椅,从大镜里看见自己虽然有些俊秀,但却是挺清瘦的,应该加强点儿营养才行。
女老板给唐鲁立胸前围上白布,正准备开剪时,从外边依次走进来三个男人,于是她便去招呼他们,叫阿英给唐鲁立剪。
阿英是个新手,给人剪头发总是很糟糕,唐鲁立暗暗叫苦,又不好拒绝她,便只能心中懊恼地继续坐在那儿。
这时新进来的一个男人点起了一根烟,烟雾迅速扩散在屋里,叫人闻着很不舒服。
女老板瞧向那人,声音和缓地笑着说:“老板,请勿吸烟!请勿吸烟!我这发廊里都是些娇小姐,叫烟熏坏了可不得了!”
抽烟的男人听她这样说,也不回话,站起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