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老是想叫我做他的女朋友,我不答应。”曾小丽回答。
“就这样?”鲁立再问。
“也不只,只这个……”她突然显得挺迟疑起来。
“还有什么原因呢?”鲁立见她这个样儿,心中禁不住猝然一紧,眼前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阴影:是不是她曾给赖争侵犯过,然后很气愤,又顾颜面,不敢向派出所报案,只能跟赖争分手就行了呢?
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曾小丽好象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晓得他在想什么,怕他误会,于是她眼角透出了些许微红,猛然一鼓勇气,毫不遮掩似的告诉他道:“阿立,你放心,我并没有给赖争沾污过,一次也没有给他沾污过,我到这下都是清清白白的。他只是想欺侮我,要我把自己给他。我不答应,他就想对我强来。我很生气,于是咬他,最后他就只好放开我了。”
“是吗?是真的吗?”唐鲁立立刻吃惊地紧蹙起双眉盯着她,半信半疑,惘然呆愣了一下之后,他连珠炮似的向她问,“你一个女孩子,个子没他高,力气没他大,他想跟你强来的时候,就算你想拒绝,咬他,他也可以把你按倒在地啊……”
“是真的。”曾小丽突然有点儿慌张似地小声回答说,“他按不倒我,这个你要相信我。那日的晚上就象今夜的晚上一样,天上很黑,见不到一颗星星。当时我很奇怪,心里想着,又不是下雨天,又是夏天,怎么会连一颗星星也不出来呢?他把我叫出去,到学校旁边的河边去。我一听他告诉我的地方,我就很怀疑,不肯答应他。于是他又改叫我到他屋家新建的一幢楼去,讲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讲,我不去他可能第二日就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虽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儿,也没有什么勇气单独面对他。但他一味央求我,而我是一个很心软的女孩子,怕他真的会出什么事情,心里边对他不放心,慢慢就心乱如麻,最后再也坐不住了。于是我就带着七上八下的心情走到他屋家的那幢新楼,站在门槛边踟蹰不前了一会儿,然后才敲开门走进屋里去。他关上门以后,没跟我讲几句话儿,就想脱我的衣裳。我哪儿会给他脱呢,就赶忙拒绝。可他不管我,板起了可怕的面孔对我动手动脚。我见情况不好,就立刻大声喊,拿拳头打他,还拿牙齿拼命咬他,咬得他手上都出了血。他见拿我没办法,脸儿变得很乌黑,脑门的皱纹象是钝刀子划上去的一样,只好怒骂了我几声,然后就放我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小丽你真勇敢,小丽真是好勇敢啊!太难为你了!”唐鲁立蓦然舒开了笑脸道,暗暗松了一口气,望着她,想和她亲近的愿望越发涌上来,但因为这下是在外边,不是在屋家,不方便,他就还是努力忍耐住了自己。
………………
有几日,唐父身子很不舒服,躺在床上难下来,晚上磨浆、蒸粉这些活儿都落到了唐鲁立的身上,连早上卖粉的活儿,也大部分是唐鲁立去做。因为唐母要给唐父煎药,从中医铺秤了些药回去煎,煎好还要服侍唐父喝下去,或者还要守在唐父身边怕他突然会有什么事情。所以卖粉虽然相对简单一点儿,她也不能象以前那样去做那么多了。
这一日,唐鲁立早早就醒来了,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就去河粉店蒸河粉,关上门就先麻利地扯开炉边拉杆箱的侧兜,把煤球塞进去,燃着,然后蒸了有三四十斤河粉,还想再蒸多一些,这时有人在店外敲响了窗门。
在这河粉店里靠窗前摆放有一个台秤和一把杆秤的桌子上,还放着有茶壶、茶杯和一个小闹钟。唐鲁立往那儿看了一眼,见才到六点零六分,心里不能不想:“这人也实在太急了吧?一般人不到七点半钟以后都还没吃早餐,难道他得去赶早工,要六点半钟之前就得吃好早餐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就走去开门,把门给打开以后一看,见来的原来是曾小丽!
“呵,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鲁立笑着说。
“我来不得吗?你嫌我?”曾小丽嘟起嘴巴,歪着脑袋问他道。
“当然不是,怎么会是呢?”鲁立继续笑着反问。
“我听你讲的话儿,就象不欢迎我来似的。”她抓着他的话儿不放。
“唉哟,我讲错话了吗?怎么会叫你这样认为呢?”鲁立头痛起来,拿手指去挠自己的头皮,怕她真的误会,就一伸手将她拉进了店子里去,重新关上门,然后再跟她说,“小丽,我告诉你,我是觉得这下还好早,以为有哪个人要去出早工,这么早就来买了。哪晓得,在把门给打开的时候,却看见是你来了——你以前可不会这么早来啊,买河粉我都没见你这么早来过。”
“我当然不是来买河粉啦。”曾小丽也笑起来说,神情变得放轻松起来,“要是买河粉,我才不会这么早来哩。”
“那你是为什么事情这么早来啊?”
“你今日不是一个人卖河粉吗?”
“你怎么晓得我一个人卖河粉?”
“当然晓得啦,你阿爸一生病,我就晓得你会一个人卖河粉。”
“真聪明!那你这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