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排八旗骑兵撞上了长枪,战马发出悲戚的嘶鸣声,前蹄一软,纷纷往前仆倒在地,马背上的八旗兵腾空而起,在空中腾云驾雾,接着就被一长串的钩镰枪挑在半空中。战马撞上枪阵后,势头未减,继续撞击了上去,撞开多名土兵。
第四排骑兵又撞了上去,钩镰枪折断,几十名土兵倒飞出去,撞上枪阵的八旗兵也被挂在钩镰枪的枪头上。
地面上鲜血淋漓,折断的枪杆,战马的尸体,人的尸体,满地狼藉。
“再撞!快破阵了!”看到狼兵的长枪阵已经变得十分单薄,一名八旗兵佐领焦急的大喊一声。
“杀!再冲上去就破阵了!”八旗兵兴奋的喊叫着,挥动马鞭策马疾驰,向已经变得单薄的长枪兵阵型狠狠撞了上去。
手持钩镰枪的土兵们突然转过头去,把钩镰枪扛在肩膀上,往后小跑步退出十步。
见到土兵往后退却,清军八旗兵还以为土兵挡不住了。每一名八旗兵都挥舞着马刀,发出兴奋的喊叫声,对手这时候把后背对准了自己,那不是意味着阵型已经扛不住了?岂不是将要被骑兵跟在后面砍杀?
八旗兵即将追上扛着钩镰枪后退的土兵之前,却见那些土兵纷纷转过头来。
“小心有诈!”有人大喊一声。
这时候八旗兵才明白过来可能有问题。之前听说过的一种铁丝做出的绊马索威力无穷,不管多少战马撞上去,都会挂在上面。如今见到这些土兵放弃阵型,先是转头后撤,又突然回头面向自己,并没有厚厚的拒马枪阵,只有薄薄一层长枪。对方既然能用如此诡异的战术,这当中肯定是有问题了!
不过战马的速度已经提到最高,根本就无法减速下来。
最前面的八旗兵就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成片的战马纷纷马失前蹄,发出悲戚的嘶鸣声,马背上的骑士发出惨叫声,当场人仰马翻了一大片。后面的战马继续撞了上去,又是人仰马翻,就好像地面有一头专门吞噬人马的怪兽一样。
三尺余高的杂草被马蹄踩烂了,下面露出了一捆捆弯曲的铁丝,铁丝上面还带着刺,骑兵撞上了铁丝,便连人带马挂在上面。
铁丝网,就是对付骑兵最有效的防御武器。以前的防御武器,不管是绊马索还是陷马坑,都只能抵挡一下,对手只要牺牲几名骑兵,就能踩断绊马索,越过陷马坑。可是这铁丝网不一样了,多少骑兵上去都是死!唯有用尸体堆过去。
后面的八旗骑兵速度明显减慢了一些,前面那神秘的铁丝绊马索,让八旗兵不敢再硬着头皮往上撞。
八旗兵不知道那是铁丝网,还以为是一种新式绊马索。以前有八旗兵遭遇过铁丝网,知道这种东西的厉害,随便丢在地上几捆铁丝,千军万马都冲不过去。
八旗兵的速度慢了下来,却看到钩镰枪不断的刺出,前面的八旗兵纷纷被钩镰枪勾住。狼兵们用力一拉,平均每一名骑兵至少都被五六支钩镰枪勾住,从马背上拉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簇刺,落地的八旗兵被刺成马蜂窝。
“杀!”蹲在地上,手持木牌和斧头的狼兵纷纷从铁丝网后面跳了过来,又蹦又跳的杀向速度已经减慢的八旗骑兵。
八旗骑兵被铁丝网挡住,失去了速度,遇上这些凶悍无比的狼兵,那就是菜了。
狼兵用盾牌撞击,用斧头劈砍。沉重的斧头劈头盖脑的砍下来,身披两层甚至三层铠甲的八旗铁骑都挡不住斧头,一斧头过来,棉甲破裂,连里面的铁甲也被劈开翻卷的裂痕,斧头劈入肉中,八旗兵接连被人从马背上砍了下来。
狼兵土兵,不愧是冷兵器兵种中的最强兵种,配上了铁丝网之后,八旗兵根本不是对手。如今是天降大雨,明军的火器不能用,清军的骑射也就只剩下骑,射箭也没了。
八旗兵见骑马无法冲破,于是调转马头,退出百步之外,勒住战马,又转过马头,准备下马徒步冲锋。
“呜——”清军的后面传来鸣金声。
八旗兵再次转过马头,唿哨一声,策马疾驰离去。
本来鳌拜就是做一锤子买卖的,见到八旗兵折损了六百余人,又见明军阵容整洁,士气高昂,战斗力异常强悍,看不到清军有一点取胜的希望,于是鳌拜果断的下令鸣金收兵。
“相爷,为何要收兵?我军人数众多,贼人激战一夜,已经疲惫不堪,若是我军再接再厉,即可破贼!”彰泰不解的问道。
“彰泰贝勒,你不懂得看阵型!我军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若是再战下去,我军血流干了都赢不到!老夫原本就不大赞同打这一仗,我们根本没准备在岳州决战啊!只是天降大雨,以为乃天赐良机,谁知还是打不过!与其在此消耗下去,不如及早退兵,尽可能保存实力,决战武昌!”鳌拜无可奈何的感叹了一声。
岳乐道:“贝勒,我们走吧!再打下去,吃的亏就更大了!”
清军开始撤退,八旗骑兵首先跑了。最精锐的湖广绿营紧跟着就被赵良栋带了出去。岳州绿营清军也跟着跑,尽管普通的绿营兵都是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