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人来剿灭苏禄生番那是后话,再说王新宇在婆罗洲岛的几日内,带着郑袭和郑经两人参观了玻璃厂、水泥厂、纺织厂、食品加工厂等几座工厂。这些工厂已经步入正轨,每年能够给南洋公司创造出巨额的利润。王新宇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在工厂里面上班的,不仅有来南洋谋生的华人,竟然有不少当地苏禄熟番也来到南洋公司开办的工厂中上班。
闷热的厂房内,一名瘦弱、皮肤黝黑的苏禄小女孩奋力的踩着纺纱机的木踏板,汗流浃背,紧张的干活。另外一边,一名苏禄小女孩拉动刚刚纺出来的纱,利用机械的力量把纱线盘在一根纸筒上。
踩着纺纱机的女孩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沉重的纺纱机上,那木头踏板对于她的小小的脚板来说简直就是庞然大物!可是她却一刻都不敢停息下来,生怕她一停下,就会让另外一边的女孩拉坏了纱线,那可是要赔钱的!
这名踩纺纱机的小姑娘用当地人的名字发音叫Kartini,来到这里之后,有了个汉文名字叫阿妮,这里的汉人和老板们都叫她阿妮。
这样年龄的小姑娘干踩纺纱机这种沉重的体力活,可以想象得到有多么的辛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小姑娘的父亲在同其他部落交战中阵亡了,只剩下母亲、三个弟弟和两个年幼的妹妹,上面还有一位瘫痪的奶奶。虽然母亲去了好心的汉人老爷开办的种植园上班,每个月能够赚到三百文铜板,晚上回来还要捕鱼、采集野果、野蘑菇,每天从早忙到晚的,但还是养不活一家八张嘴啊!
就在母亲打算狠狠心,把大女儿卖掉的时候,头人初八带来一个好消息:好心的汉人老爷在城里面开了不少工厂,只要进入工厂上班,每个月有五百文铜板的工资。工厂包吃住,吃的是鱼肉荤腥,住的是舒服的房子。在那边干两年的活,头三年的工钱一半归头人初八当包身费。后面的收入就全部是自己的。
至于包身费是这么回事:初八把阿妮从家里带走,给她母亲五两银子的包身费,这些钱从阿妮的工钱里面扣除。
初八还说,每个月休息两天,我们在城里的人会带她们上街玩耍。城内有四五层楼高的大房子,豪华的店铺,楼房那么大的马车,小山一样高大的船,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好东西!人生在世,出去见识一下也好啊!
听了初八的介绍,不要说阿妮了,就连她的母亲都动心了,要不是因为她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和五个年幼的孩子,她恨不得自己都去城里上班了。
于是阿妮就变成了头人初八的包身工。归初八手下一名亲戚所带。初八让自己的亲戚都变成带工的工头,而这些包身工,则成为初八和他亲戚的赚钱机器。到了城里才知道,所谓工厂里面包吃住,生活条件还算是不错,这一切都是谎言!而且干的活十分累,每天必须要完成定额任务,一旦出现没有完成,或者损坏了东西,就要扣工资。另外。她每个月收入的五百铜板的工资,全部都要上缴给工头!
“不是一半归我自己吗?”阿妮刚来的时候,还和工头争论。
工头一巴掌抽过去:“你身上的衣服,带你来这里的路费。还有你成为熟练工之前的培训费,伙食费,都是我们老爷给你出的!这些钱难道你不要还?”
可怜的阿妮根本无力反抗,也只好忍下来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部落头人初八的心有多黑!其实她每个月的工钱是七百铜板!可是有初八只给她算了五百,剩下的两百全部被初八自己拿走了!可是就算是她自己的这份工资。还要被初八的亲戚再剥削,一块铜板都没有落进她自己的口袋里。原本初八的想法,是每个月给包身工两百五十铜板,自己一共拿三百,还有一百五十给他的亲戚。谁知道他的亲戚也够黑的,把阿妮剩下的两百五十全部拿走了,自己净赚四百!
工厂招收汉人确实是包吃住,汉人来做工,住工厂宿舍,每天杂粮管饱,有蔬菜豆制品,偶然还有荤腥。但厂长为了节省开支,大量招募当地土著熟番来当工人,包吃住的费用,就承包给了土著人的头人酋长。工资待遇,土著人和汉人也完全不同,汉人一个月工资是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土著人是七百铜板到一两半银子,而且不用付吃住费用。上班时间也不一样,汉人每天上班五个时辰,土著人每天上班七个时辰。
阿妮住的地方,是头人初八在城里购买的房子,为了节约开支,初八让五六十名包身工拥挤在一栋房子的楼下,楼上住的是他自己的亲戚。
吃的东西也是头人掏钱的,所以能省尽量省,吃的饭是米糠、麦麸加上豆渣熬成的粥,菜是工头吃剩的剩菜和洗菜时挑出来的烂菜叶。
对初八这种“印尼激an”对当地人残酷剥削的种种劣迹,王新宇懒得管,也不想管,谁让那些人是印尼人?除了像初八这样忠心耿耿给汉人当狗的印尼人之外,其他的印尼人从来就不是好东西,让他们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包身工中,除了阿妮这样的女童工之外,还有不少男童工。最令王新宇吃惊的是,在包身工当中数量最多的还不是这些童工,而是一大批成年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