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瓦底江是英国人的说法,中国人称之为大金沙江。上游的锡波江边,李定国白文选大营外,李嗣兴带着几名亲兵在江边走动。
“小王爷!快看对面有人!”一名亲兵突然指着对岸喊道。
李嗣兴顺着那亲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对岸丛林中突然窜出七八条衣衫褴褛的人影,哭喊着向江边飞奔而来。距离虽然远,但依稀可以看出,那几人是汉人发式的模样。
“杀了他们!”后面数百名缅军士卒紧追不舍。
那几人跳进水流湍急的江中,拼命向明军大营游了过来。
紧追不舍的缅军士卒追到江边,端起火枪瞄准江中,扣动扳机。
“砰砰砰”一排枪声轰鸣,江面上腾起了一道道小水柱。江中其中一人不幸中弹,沉入水中,江面上冒起了一团殷红的鲜血。其余的几名水性较好的汉人潜入水中,躲过射来的子弹。
缅军士卒蹲在地上,装填弹药。
李嗣兴见到对岸缅军开枪射杀汉人,顿时勃然大怒:“缅人安敢杀我汉人!”于是下令士卒推出火炮。
炮手们紧张的装填炮弹,此时对岸缅军已经装填好子弹,对准江中扣动扳机。又是一排枪声轰鸣,两名憋不住气浮上来换气的人中弹,沉入江中,江面上浮起鲜红的血花。
“放!”对岸明军把总大吼一声。
将军炮喷出火光,炮弹呼啸着砸到了对岸江边,砸入缅军人群中,飞溅起扎眼的血花,几名缅军正在装填子弹的士卒被砸得血肉横飞。其余的缅军士卒见势不妙,扭头就跑。
“快把人救上来!”李嗣兴大喊了声。
几名明军士卒冲到江边,划着小船到了江心,把游过来的人救上来。
“我们要见王爷!有要事禀报。”一名衣衫褴褛的人刚刚爬上岸,就哭喊着说道。
李嗣兴见那几人虽然衣服都已经破成了布条,身上都是斑斑血迹。但依稀可以看出,他们曾经的衣服是锦衣卫的飞鱼服,于是答应带他们去见李定国和白文选。
“王爷!两位王爷!大事不妙了!”一见到李定国和白文选,这几人纷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拼命的磕头,把额头都磕出血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定国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跪在地上为首的那人嚎啕大哭:“王爷啊,快救救皇上吧!莽白杀光了朝廷的大臣。扣押了皇上,还杀了三百多随从,皇上被他们扣押了啊。我等被关押在黔国公住处。后来我等侥幸逃出,缅军在后面追杀,大部分人都被他们杀了,就剩下我们兄弟五人了。”
在李定国再三追问之下,那人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白文选怒道:“他们叫你们去咒水之约,你们就真的相信了他们?”
“沐大人和皇上都怀疑了,可是马大人却认为我们寄人篱下,受制于人。这才不得不过去的。谁知道他们突然翻脸。沐大人和马大人他们都遇害了!”那人泣不成声。
白文选大骂道:“本将军上次杀开一条血路,要把你们接回来,为何你们不肯回来?反而命令我们退兵?”
那人哭道:“原本沐大人也提出,要回来。但马大人坚决不肯回来,还要挟沐大人说,要回去他自己回去好了。”接着这人又说了马吉翔的斑斑劣迹,还有沐天波曾经想除掉这个奸臣,可惜却未能成功,反而被杀了好几个共同议事的人。
白文选更是勃然大怒:“那假借皇上圣谕交给缅人,说什么皇上已经去福建。还说我们明军若是再进入缅甸,缅军可以击杀之,这也是马大人自己写的吧?”
“是的。”那人说话声音低得像蚊子。
“这马吉翔被杀,乃罪有应得!可怜黔国公沐大人啊!还连累了我们皇上身陷囚牢。”李定国禁不住泪如雨下。
“他们要抓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反抗?”白文选十分愤怒的问道。这白文选乃是李定国的兄弟,性格耿直,脾气也比较暴躁。
“我们都是手无寸铁啊!沐大人还是抢了缅兵的兵器才杀了几个缅人的。”
“你们的兵器呢?”
“皇上有令,进入缅甸时把兵器都丢了。”
白文选脸色大变,怒吼道:“天子为奸臣所挟持,南狩缅甸也就罢了。还把兵器都丢了,变成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这也罢了,国难当头,自身难保,还在勾心斗角!”
李定国喝令道:“三军听令!即刻发兵,渡江去亚哇城勤王!”
“王爷,可是我们船太少,就只有两条船,一万多将士要过江,得多长时间啊!”部将张国用道。
白文选也说:“晋王,如此天子,已经是扶不起了,我们还要扶吗?”
李定国道:“毕竟是天子,我们再困难也要发兵勤王!”
“启禀王爷!”两日前刚刚到这里的邓鸿向李定国拱手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琼州府的大军已经到缅甸了!”
李定国大吃一惊:“琼州府的大军?他们怎么过来的?难道是飞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