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小的巷子宽不过五米,路边上的汽油桶里正燃着雄雄的火焰,空气中满是油烟的臭味。 `
路边满是奇装异服的家伙,穿得花里胡哨袒胸露背,大部分人正在吞云吐雾,极少数人在充满活力与激情的音乐中活动手脚释放自我。
夏承浩只是淡淡笑了笑便径直走过,这种场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会相信。
看到有人大摇大摆地离开,后面开始吹起口哨,挑衅的目光从四处射来,中间还伴随着污言秽语,但在夏承浩冷冷回视下街头变得安静起来,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从小在这个黑白相间的葛利斯星球里长大,看到了许多温室中永远不会出现的事情,所以明白这冰冷的目光背后,知道这个黑衣人绝对不是他们可以嘲弄的对象。
离开这群家伙已经三十多米,前面的一个拐角的路灯已经被人打坏,但夏承浩仍可以看到有一个穿黑衣的人正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那人走到一个路灯边上,突然扶着路灯的电杆,弯下腰开始呕吐起来,一声刺耳而声嘶力竭的声音之后便软软地倒了下去,本来是平坦的马路上突然多了一堆黑色的东西,如果不是近了看根本不会知道是一个人在这里和衣而卧。 `
看起来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浪汉,这些人离开自己居住的城市,跑到另外一个城市去流浪。
他们所流浪城市的区政府没有为他们提供住房的义务,又没有劝说他们住到屋里的法律责任,致使这些人可以自由地流浪和露宿街头,因为他们在原籍有房可住而不回去住,是有家不归所以叫流浪汉。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酸臭味,夏承浩皱了皱眉,想起了自己那屈指可数但又记忆深刻的几次呕吐经历,那些他不愿意想起但无时无刻能够忘记的记忆。
小巷子里又跑出两个人来,径直走到那个黑影面前,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身上掏了起来。显然是趁火打劫。
夏承浩本不想理会这种事,就算想理又怎么样呢?葛利斯星球上有万万千千,这些收了纳税人钱的政府不管,那别人又怎么管得了。
可惜这三个家伙正好挡在他的路上。而夏承浩并不想改变自己的行进路线,所以变得径直向着三人走去。
后面巷子里的那些人时刻关注着看着这个方向,多数以为夏承浩是想管管闲事或是打抱不平,又或是想占点便宜,不管是何种情况。`都会生冲突。
于是他们想看看事态是如何展,如果事实证明那个目光冷酷的黑衣人并不真的那么有实力,那他就要倒霉了,因为没有人可以用那种眼神看过他们之后再用那种步子离开这里。
搜身的年轻人都不太大,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玛达联邦的移民白人,身材中等但外形粗犷,看上去像是马苏地区来的,橄榄色的皮肤,黑色的头。乌黑的眼睛,颧骨凸出像横着的刀刃,脖子和手上挂着粗大的链条。
六只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夏承浩,里面全是警惕和恐吓,就像烈火星上的鬣狗趴在猎物身上看着竞争对手慢慢走过来。
夏承浩面无表情,慢慢走向那团黑影。
醺人的酒气冲鼻而来,那人耷拉着的脑袋左摇右晃,不时还打个酒嗝,看来醉得不轻。
也许是感觉到又有人接近他,他突然侧起半张脸。那是一张夏承浩认得的脸,而且也是一张让他相当意外的脸——刘亚雷。
这正是那个在低空穿梭机港里被记者们围堵的人,那个本该是光芒四射众星捧月的人,现在却像一条死狗一样倒在旗山镇的肮脏街头。
夏承浩叹了口气停了下来。谁会在这样的地方喝醉,还大模大样地倒在地上,像一个放在街头的人偶或是一堆垃圾。
如果他就这样走了过去,这个家伙明天可能会光溜溜地出现在某个垃圾箱里,也许已经被倒进了某个早起的垃圾车,这还算是运气好的。最糟的可能是已经被多个壮汉占足了便宜再被扔进亚尔曼湾里喂鱼。在这之前大概已经被掏空五脏六腑,这个国家里有许多人正需要这些器官。
玛达联邦,是现实生活,所以一切本来就是残酷的,从来就没有可以生太多美好的事,也许今晚没有人会救得了他。
其中一个年轻人溜走了,留下两个站了起来,决定摆出最吓人的姿势,为自身的利益放手一搏,也许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会心生怯意而主动退去,不过最好他能够识相地留下那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衣物和身上的卡包。
“加伊莱和斯诺。”人群里有人认出了这两个家伙。
大家叹了口气,凡是知道这两个家伙厉害的人在这种时候最好马上跪下来把身上所有的钱和值钱的财物乖乖献上。如果正好碰上两人的心情好,那大概一个月就可以出院。
夏承浩只是低下头,看了看这个已经烂醉如泥的家伙,同样在叹气,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人好像有一种内在的相似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实在不能醉,那大概也会和他一样在哪个街头满身酒气地躺着。
“这个小白脸居然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一个男人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