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们处理感染伤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草药消炎杀菌,百分之三十的情况下会有效,因为他们并不懂得将草药混合的办法,只是将原材料捣碎再制成泥后糊在伤口上。另一种是把伤口所在的部位剁下来……这个办法相当有效,成功率极高,堪称百试百灵——如果被剁了以后那人还活着的话。
这位伍长已到弥留之际,病入膏肓,用普通的方法是救不活了。切特倒是有办法救他,但若只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展现能力,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导致身份暴露就殊为不智。
无奈之下,切特只好放弃了自己来到盖伊军后的首次行医,叹道:“抱歉,诸位,我的医术不精,治不好你们的伍长……”
士兵们闻言面面相觑,脸上没露出失望或者哀伤的表情,觉得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希望之外。他们盼望这位热心的黑发祭司能救活伍长,这能够成为一个好兆头,或者说一个象征,让他们觉得自己身处的噩梦到了尽头,终于能够迎来曙光。
但在盼望这些的同时,他们心里又知道自己所期盼的事实现的可能性极低,无法实现才是正常的情况。因此当盼望落空时,他们能够轻易地接受。这只是半个月来无数个悲剧中的一个罢了,没什么特别的。当悲剧以暴雨般的密度朝人们袭来,人们就会将生活在悲剧中当成常态了。除了少部分玻璃心以外,大部分人的精神强度都和小强一样春风烧不尽野火吹又生。
切特再次道了句歉,正欲离开,突然两耳微微晃动,目光中有寒芒闪过,神色不改自然而然地放慢了脚步。除非有人仔细观察他的动作,否则根本发现不了他隐藏在平静里的变化。
“神使大人!就是这里!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爱人!”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四十岁的音色由于焦急和爱情,表现出了二十岁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