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这个监狱?”凯瑟琳露出不认同的神情,“你终于、彻底、完全的疯了吗?明明有许多种方法逃出这里,你不可能想不到,非要自己找死?就你这点能耐,随便拉出一个传奇囚犯就能灭了你。”
阿鲁卡摇头道:“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还记得我们刚分开行动时,发生在监狱南端的那场混战吗?辉格党的人自己内讧打起来了,我正好从旁边路过,被一个不敢加入混战,又怕丢脸不愿逃跑的年轻人袭击……当然,我把他杀了。之后旁边的人告诉我,他只是因为摔倒压坏了领主的百合花就被抓进了这个疯狂的地方……”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呢?他们原本只是普通人,就因为来到了这座监狱,被迫成为罪犯,被迫接受这里的规则。依附强者,逞勇斗狠,故作坚强,貌似疯狂,却又缺乏必要的胆量和能力……可别无选择。要么成为监狱里扭曲规则的一分子,要么被毁灭,两大党派会合力杀死那些企图游离于规则之外的人,除了他们无法抵抗的中立囚犯。”
“……怎么说呢……”凯瑟琳的表情很复杂,“我没想到你这么有同情心?”
“同情心?不,你误会了。”阿鲁卡的双眼中充满狂热,“我并不同情这些人,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接受规则,那就该承担选择所带来的后果。我之所以要毁灭这座监狱……是因为所有逼迫他人接受的规则都令我作呕。在创造规则与接受规则之外还有第三条路……摧毁它。就像这个世界,它从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大多数人会选择让自己去适应规则……而我,如果规则让我不爽的话,就会去颠覆它。”
凯瑟琳眯起眼睛,说道:“你的这种想法很危险。”
“或许罗兰公爵会同意我的……”阿鲁卡嘿嘿笑道,“不要小看我的决心……你是阻止不了我的,没有人可以。在我加入托利党之后,这座监狱就开始迈向灭亡了,而辉格还帮了我一把……我真的得谢谢他。”
凯瑟琳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休息室的铁栅栏被荆棘骑士拉开了,只好转而问道:“如果这场角斗只允许一个胜利者活下来……”
“不可能。”阿鲁卡斩钉截铁地回答道,“监狱里囚犯的人数大概在三千到四千左右,这一场角斗就扔进来三百多人,如果角斗只允许有一个胜利者,监狱内就不可能累积出如此多的囚犯。我的推测是,取得角斗胜利的条件应该是杀死一定数量的对手,或者存活足够久的时间……或者两者兼有,这样才能在保证角斗精彩的同时,避免全部囚犯都死掉,为太阳监狱输送新的血液。”
“希望你是对的。”凯瑟琳呢喃道。
“我永远是对的。”阿鲁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有种莫名的冲动,“我就是……真理的化身。”
——
太阳监狱百里之外,一座瞭望塔上,站着三个人影。
“他说出来了,父神。”一个身穿双排扣束腰白袍的年轻女子说道。她虽美,但与凯瑟琳相差甚远,不过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一种明目张胆的杀意。像她这样的人是无法成为杀手的,远在百里之外目标就会感觉到死期将至。她的左手与右手分别握着两杆大锤,一为金色一为银色。
另一个面容慵懒的男子接道:“七百年过去了……命运之轮终于又一次开始了转动,只是不知道这次它会转向何方。”他的穿着与女子相同,单手拎着一把血红色巨剑,靠在肩膀上。
艾诺斯依旧是那副打扮,白袍酒壶精装书,神色恬淡,书卷气浓郁。他说道:“不要试图干扰或者猜测命运的轨迹,它会去往该去的地方。我们的职责,只是为它创造出必要的条件,成为命运之轮中的组成部分……”
三人所穿的白袍背后,都有着“真理”二字。
“主世界的变化已经发生了吗?”慵懒男子问道,“真是麻烦……太麻烦了……我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早,把那个精神病也引出来了。就算是父神您……也没有办法去控制祂吧?”
艾诺斯微笑道:“我说过……这不是我们能阻止的。太阳神不愧是神界数一数二的强者,祂的血脉太强大了……当初她仅为凡人之身,竟能强行逆天改命……”
大锤女颇为不安地说道:“如果他和她合力而为……主世界恐怕会脱离我们的控制……”
“那是不可能的。”艾诺斯回道,“他和她注定有缘无分,一个站在黑暗之中,一个身处光明之下,命运早已注定……不要怀疑我的判断,毕竟……呵呵,我,就是真理的化身。”
——
当三百余囚犯聚集在角斗场的沙场中后,暴乱君王出现在距离沙场最近的观众席上。祂是个头戴冠冕,黄袍加身的壮年男子,面容刚毅但神色疯癫,嘴角总是咧着露出狂笑。
“我的臣民们,我的狱卒们,我的囚犯们……欢迎来到这场血腥盛宴!”暴乱君王双手向上挥舞,掀起一阵欢呼。观众席上的各色生物癫狂地叫喊起来,在暴乱君王的统治下,它们也早已成为暴乱的信奉者,渴望着杀戮与无序。
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