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之威,起码让阿鲁卡解决掉了二十几个敌人。但仍是杯水车薪,想要一个人干掉几百个人,起码也得等到了男爵位阶再谈。好在这一刀的恐怖威力让教徒们为之所慑,谁也不知道他还能挥出几次这样的刀法……虽然,他十二个小时才能用一次。
人终究是怕死的,虔诚的信徒也不例外。一个和尚打水吃,两个和尚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的道理在哪里都适用。谁都想别人先上,自己在安全之处捡现成的。这种心态给了阿鲁卡难得的喘息时间。
但好景不长,教徒们继续逼了上来。短短几分钟,阿鲁卡身上又添了许多伤口,体力也渐渐不支。也就是诛神者的属性超常,若是换做普通佣兵,早就一命呜呼哀哉了。
“可恶……再这样下去,只能赌一赌闪现了……”阿鲁卡知道用闪现无异于饮鸩止渴,诛神戒指的惩罚同样是死。
绝望之时,他忽然听到了下水道远处传来声声狗吠。教众们显然也听到了这异常的声音,紧张地停止了攻击……
“不可能!”站在外围的祭司惨叫起来,“他们怎么会发现这里!”
随着狗叫声愈来愈近,穿着黑红色警备服的王城警备队员涌入通道。他们人数众多,手持铁盾长剑,领头者是一位红发飘扬英俊若神的年轻男子。
“西农大哥……”阿鲁卡从嗓子眼里挤出了来者的名字。
西农指着噬骨教徒,喝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闻言,噬骨教徒一哄而散四散奔逃。嘴上说得好听,但面对朝廷的力量,他们仍旧心存恐惧。即便人数相差不大,祭司们又掌握着强大的神术,他们仍然不敢一战。
警备队员们毫不留情,用对付步战骑士的战术屠戮着噬骨教教徒。先斩断膝关节,再砍脑袋,对逃向其他通道的教徒亦是穷追不舍。
阿鲁卡大难不死,疲惫与伤痛一下子涌了上来,背靠墙壁坐了下来,顾不得地面的泥泞和肮脏。
西农走上前来,笑吟吟地说道:“这位噬骨教教徒,你怎么不逃跑?是打算投降了?提醒你一下,我们不接收俘虏。”
阿鲁卡暗骂一声,摘掉了自己的面具,说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呵呵,真是你才会问出来的问题。被我救出来以后,不先感慨几句逃出生天,先问我找到你的原因……”西农倒也不藏着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米色粉末,“这玩意儿叫做‘醉狗’,是用一种特殊的植物研磨而成。人类闻不出它的味道,但狗却对此如痴如狂。作为佣兵,身上总得带着些方便完成任务的小道具,除了你这个懒货。”
“哦……是和我在酒馆打架的时候抹到我身上的吧?”阿鲁卡立刻想通了其中关键。
“你总是这么聪明……但也别把我想的太笨了哦。”西农在阿鲁卡身旁坐了下来,笑道,“我还不了解你?你会无缘无故挑衅我吗?”
他环顾四周,遍地残尸断臂,说道:“你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所以不想让我的手染上些脏血。我只能说你多虑了,我又不是贝拉米,双手不知道有多脏了。做佣兵这些年,我杀过的好人还少吗?”
阿鲁卡把头埋进双膝之间,低声道:“我不想这样的。”
西农像大哥哥一样揉了揉阿鲁卡的脑袋,说道:“没有人想,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要么你吃人,要么人吃你。强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力量的弱者,只能按照别人的想法而活。我知道你向往自由,但拥有自由的前提是……获得没有人能控制你的力量。”
“你说的我都懂……”阿鲁卡苦笑一声,“我只是……不愿意去接受。我总是以为,这个世界可以是另外一副模样……如果我们不剿灭这些噬骨教徒,他们会不会开创出一条新的道路来呢?”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西农斩钉截铁地说道。
确实不可能……阿鲁卡心中想道。时代、生产力、理论基础……都不允许新的社会形态出现。平等不会凭空冒出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迫不得已前,贵族们不会放弃到手的权力和利益。
他并不是同情噬骨教徒的悲惨过去,也没有认同他们的政治理想,只是他对这种反秩序反权威的人有一定好感……不过在他看来,噬骨教仍是太软弱了。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想着用感化和传教的方式去颠覆一个时代,太天真。
“还能走吗?”西农把阿鲁卡搀扶起来。
“哼,腿断了我都能走,何况现在。”
“又听见你在吹牛了。”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给我留一个噬骨教的祭司……他会有用处的……”
——
当天,明日湖中。
“你就这幅模样来见我?”凯瑟琳冷哼一声,“就算你是个下贱的佣兵,也该在见王族前整理一下仪容。”
阿鲁卡仍是血战之后的样子,衣衫凌乱黑发披散,身上深深浅浅几十道血口子,浑身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