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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灰木血祭篇(七)(2 / 2)

人员,临时打了个腹稿讲了段话,反响很热烈,提高了村民们的姿势水平。对亨利国师来说这不算什么,赤教教宗识得伐?在南大陆权势滔天的人物,莱茵王都比不了,亨利国师和他谈笑风生。

亨利国师演讲结束后,村民们开始在广场中聊天跳舞。西农脸色尴尬地接受了一位骷髅脸妹子的邀请,风度翩翩地教对方跳贵族的交际舞。满头绿发的约法坐在餐桌旁胡吃海塞,这大概是他几天来最开心的时刻。

浑身上下绑满绷带的阿鲁卡无法随意行动,连椅子都坐不了,躺在广场边缘的一张小床上,颇有灯火阑珊处的意味。崔哈克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递给阿鲁卡一杯,笑道:“干!”

阿鲁卡默默把酒倒在了地上,说道:“敬天国的阿鲁卡。”

“你还没死呢。”一巴掌。

“你再想灌我酒我就得死了。”阿鲁卡龇牙咧嘴地说道,“你知道我伤的多重吗。”

崔哈克抿了口酒,叹气道:“就算你没受伤,也不会参加晚会吧。从小你就这样。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孤僻。”

孤僻?读书人的事,能叫孤僻吗?那叫无敌最寂寞。阿鲁卡在心里模仿孔乙己,同时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他的心里有两种情绪,一种叫无聊,另一种也叫无聊。

“老师,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是从哪来的?”

“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这两天,我分别和西农大哥与亨利国师说了两个版本,你喜欢哪个?”

“这里的酒不好喝,我喜欢我们的世界。”

“我哪都不喜欢,我很怀疑是否存在能让我喜欢的东西。”

“以后别那么拼命,你死了谁给我送终。”

“有时候不拼命,就没有命可拼了。”

两人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却有种奇妙的默契。阿鲁卡喜欢这样,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的智商都要高于平均水平。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被人爱上不难,爱上一个人很难。被人痛恨不难,痛恨一个人很难。被人信任更是容易,而且还能用谎言让别人死心塌地信任,但让他信任别人,比登天还难。

并不是他不想,只是不能。只要是活人,人格中总有自己无法控制的部分。有些人克制不了自己的高傲,有些人克制不了自己的冲动,有些人克制不了自己的愤怒,阿鲁卡克制不了自己的自闭和多疑。他不是物理层面的自闭,和阿鲁卡交往过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只是永远无法深入他的内心,他也不会将情感暴露出来。阿鲁卡活着就像读书,什么事都用一个局外人的观点去对待,所以什么事都看的很淡很无趣。

黑夜中,骷髅脸的村民们停止了舞蹈,聚在篝火旁边,纷纷掏出匕首来。重头戏登场,他们面无表情整齐划一地朝自己手腕划去,滴滴鲜血艰难地从动脉中流淌而出,滴落在地面上,然后渗透进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鲁卡看着这一幕,沉思许久,对崔哈克说道:“老师,你注意到没有,广场里有一口井,是村里唯一的井。”

崔哈克说道:“那又如何?小村庄都是这样,挖井可是个大工程。”

“我想我知道血神是如何赐给村民神力的了,祂不能凭空赐福,那样祂就太强大了,不需要害怕其他神明。村民将血液滴到地面,渗入地下水,汇入湖里。湖水和井水相通,村民们喝了井水,就会拥有不死的能力。正常来说,血液落到地面就会被泥土吸收,但血神的力量改变了一切。”

“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崔哈克不解道,“我们现在是要保护村民,又不是要对付他们。”

“我只在乎答案,不在乎答案有什么意义。”阿鲁卡目光闪烁,当然不是没有意义,他不会说罢了。

“所以血神并不需要神司……”阿鲁卡忽视掉崔哈克,喃喃自语道,“那神司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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