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赵云突然想起了这句古诗。
孩子们安顿的地点,位于珠江口的一个无名小岛上,一排排的房屋早就修好了。
赵家人充分显示出曾在真定的训练有素,各个环节有条不紊。经过家族内部的自纠,特别是看见了几个人头悬挂在番禺城头,一个个赵家人又规规矩矩。
想起麋竺说的有关黄巾要针对赵家的话,赵云不禁沉思起来。
大汉边境地区和来自少数民族的骚乱,自孝光武帝取得统治以来就一直有的。马援的故事,应当算是有名的了。他在西羌、南越乃至最后死于五溪蛮的征程中。
相对来说,前三朝的情况基本上是安定少事。转折和过渡出现在孝和帝以后。七、八十年间,爆发了大小百余次的农民起义。折算下来,这是无年不有的节奏。
总的来看,骚乱的起点,要从孝安帝即位以后算起。他在位时的骚乱,主要发生在羌、鲜卑、乌桓、南匈奴,以及交州等边疆地带的少数民族地区,世纪羌战,是其中的重头。
孝安帝永初五年的一份诏书里说:“寇贼纵横,夷狄猾夏,戎事不息。”
孝顺帝时的骚乱,在内地呈现出大面积失控的态势,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江淮地区,这是华夏历史上一个具有传统性质的骚乱多发生地带。
如果说少数民族地区的骚乱,多少会含有一些民族性的动乱因素,以汉人为主的地区骚乱,则显示出更为直接单纯的生存境遇与压力。
骚乱具有某种质变性质,当始于孝桓帝登基前后。长期的边境鏖战,使大汉帝国陷入了消耗战的泥淖,耗资巨大,疲于应付,就如一个人的身体,疲乏的身体病痛多。
有些时候赵云想来,其实也真不咋怪灵帝,他上任的时候就是一个儿皇帝。及至后来掌权,权利的蛋糕被瓜分得只剩下可怜的一小块。
刘宏不得已,和其下人宦官结合,对抗日益强大的世家豪门,从而有了党锢之祸。他敢杀人,却不敢随意立名目。后来发现收效甚微,不得不开始卖官鬻爵。
桓帝时的骚乱,已不再只是集中出现于边境或江淮等传统骚乱多发生地区,而是几乎遍布了整个大汉管辖范围,包括属于中央主控区的河南尹、冀州。
此时的骚乱还涌现出一个特殊现象,每一个人自立名号,或称王或称皇。
“安顺以后,风威稍薄,寇攘寖横,缘隙而生。剽人盗邑者不阕时月,假署皇王者盖以十数。或托验神道,或矫妄冕服。”
这是一个充满预示的政治信号。
到“黄巾起义”爆发,就响起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震天口号。
这种沿袭不断的骚乱,仿佛一股洪流顺势而下,水量越来越大,水势越来越猛,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它的肆意奔流。
到灵帝接手帝位时,帝国面临的骚乱似乎已常态化了。不过,若从史籍记载的情况来看,跟之前相比,情形反倒有种平缓下来的迹象。
持续逾半个世纪的羌战,终于在灵帝即位前后暂时平息。刺史黄忠的到任,宣告着长期以来的羌人和义从羌的叛乱结束。即便有零星事件,护羌校尉夏育就可以摆平。
他们几兄弟所把持的西凉,从武威郡始至玉门关止,如同一块铁板。
鲜卑族最强有力的领袖檀石槐也在光和四年死去,真定公赵孟的北征,让北方胡虏的威胁不再。这些对当局来说当然都是能让人松口气的好消息。
至于境内的各地骚乱,旋起旋灭,前仆后继,谁也不指望能在一时之间将其斩草除根。
当一种的感觉弥漫时,崔寔有句话叫“习乱安危,逸不自睹。”,“黄巾起义”爆发了。
这本身就是一场内战,无论是其人数规模,还是对抗激烈程度,都足以说明这一点。
按说张角和赵云之间,还是有一定的交情。
道门在交州、三苗、朱崖洲、夷洲、吕宋洲的传播,没有带上太平道。
然而这与赵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其他分支不带他们玩儿。
不过本家也不是吃素的,目前尽管没有成编制的军队,家里的部曲随时都能聚齐一万多人。何况真定如今发达了,哪一家没有几十上百个部曲?
越是有钱的人,越是对自己的财产看得重,相信肯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结果要是不出乎意料,训练有素的各家面对乌合之众,再加上自家的补给各方面完善,胜利不说百分百也差不离。
赵云所料不差,黄巾要来真定的消息,他们还没到常山国,就已经被各家探知。
总共十多万黄巾军,从瘿陶、杨氏、下曲阳出发,浩浩荡荡。可惜都是步兵,一天走走停停,还不到二十里路。
上次田权带着田家人从洨水逆流而上,脱出了黄巾的包围圈,不管黄龙基于什么角度想隐瞒,当张角问起的时候,还是知道了具体情况。
如今尽管汉庭开始发力,中原地区仍旧形势一片大好。特别是在巨鹿一带,经安平到涿郡,几